很多年後,当周涵再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仍觉如坠冰窖,呼吸窒闷,疼痛难忍。
他从未想过真相会是这样不堪。
尊严被踩在烂泥地里,无人收拾。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摆在眼下,每翻一张就如在接受凌迟之刑,直到最後一张扣上,他的世界简直像天崩地裂一般。不知所措,惊惶,错乱,不知道如何质问,如何面对这血淋淋的真相。
那短暂的几个小时,他坐在房间里,想了很多很久,想到最後,他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一切都不曾发生,那该有多好。
如果他没看到那些照片,就不知道子凡骗了他,不知道那个曾经侮辱过自己的变态竟是自己最亲密的恋人,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地位并不重要。
可世上没有那麽多如果。
一切血淋淋的真相,不过是被一个“情”字蒙蔽了双眼。
早该想到,a就是身边的人。
那些照片拍摄的角度,分明就是在自己的卧室拍的。而能接近自己卧室的,除了子凡,还能有谁?
再有,第一次与之发生关系,他以为是自己引诱他的,其实,只是被子凡催眠了而已。
一切真相,在看到那些y秽的照片後,全部想起。
所有的谜团,就如一颗不慎落水的泡腾片,凄厉的散开,椎骨沥髓般地……分崩离析了。
所有的温柔,不过是个假象。只有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被对方玩弄於掌心,还沾沾自喜,以为被爱著。
一切,只是场荒诞的报复。
报复这些年来对他的冷淡,报复他的冷暴力,报复……
也是,这世界上,怎麽会有人真心爱自己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身体呢?不过是图个新鲜万物罢了。
呵呵呵呵。
周涵把手搭在圆鼓鼓的腹部上,轻柔的抚m著,然後坐下来,面对著归来的子凡,平静开口:“你不要解释,一解释,更下作了。”
子凡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
他面对过很多危险的场面,血洗亚洲金融业时,每日如履薄冰,行走刀尖,时常有人拿刀子指在他的喉咙,命悬一线,但也没像现在这样恐慌过。
这种恐惧感是由心底最深处蔓延而来,如无数g尖利的冰针,顺著血y往心脏处游走,尔後,狠狠扎下。
“爸,我……”他发出艰难嘶哑的声音,却说不出一句可做解释的话。
“你不用叫我爸爸,我担不起。”
周涵从床上拾起一张照片,指著上面的裸露的自己,问:“这些东西,你都是什麽时候拍的?”
子凡不再抱有解释的念头,他後来沈重,过了好一会,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