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都有若干个筑基修士消失不见。同样的每一次也会有几个新的强者登场,用几十上百颗冒犯者的人口来宣示自己的存在。每一次,总是会让营地里面死上很多很多的人。但每一次,这个数百里范围内唯一一个有着充足食物的营地,还是引着那些失去所有的难民不得不投身进来。
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营地不可能长久,知道营地里面的暴行不可能是永远,也知道今日的一切总就会结束。但三仙观和逍遥城的消息从来就没有传到这里,而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岛上惨烈到极致的废土,甚至那一天剑峰断裂、极光漫天的消息也传了过来,依然没有一个三仙观和陈、赵、凌三家的人出面。
所以,还抱有幻想、怀着正气、努力在斥责那些筑基修士暴行的人,都死了;准备独善其身,默默挨过秩序恢复之前的漫长苦难的人,也都死了;准备逃离出去,返回故土,重建家园的那些人,还是都死了。所以,所有的人,都绝望了。
绝望之后,要不就是把自己曾经所有的一切统统埋葬,畅快淋漓的去做那些筑基修士的狗,在那些赏赐下来的女人身上快意的驰骋,用尽一切心力来证明自己是正确,用尽一切手段去杀光所有鄙视自己的人。要不,就是如同雕塑和傀儡一样,成为一个物品。
但这一次,终究是不同了。
陈观水根本就是不管不顾,直接就是用了一个法术,把自己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营地:
“胡须岭修士陈观水在此,只诛首恶,余从不究。想要活路的,乖乖束手就擒。不然明日三仙观执法真人降临,就要你们全部人头落地。”
同样的,那二十四个傀儡也是在营地里的各个角落同时发动。借着梦境神通沟通虚实的奥妙,勾引着那些炼气修士追着自己,冲过那些门户,跃过那些窗子;又或者像是驱赶牛羊一样的撵着那些普通人,转过街角。
很快的,陈观水就看见了,整个营地里面所有的角落、所有的人,都像是被浇了一勺沸油一样,跳了起来。然后在混乱之中,就有一半以上的人掉进了自己的虚空世界,被自己隔离在一个个幻境里面,沦为囚徒。剩下的人,却只有很少很少的一些,义无反顾的冲出营地,在黑暗中去面对那些同样饥饿到极点的豺狗。
而更多的人,在第一时间就冲向了陈观水所在的方向。那十七个筑基修士,全部是撞破屋顶,直接就在空中杀了过来。甚至是连那九个做客的筑基修士,也只有两个掉进了虚空世界,剩下的七个,也向着战场冲来。
也就是那个无言宗的弟子,和那四个坐在一起的筑基修士,还是稳如大山,面对着爆发的战斗和燎原的大火,根本就没有动弹。
可是,第一个冲出来的筑基修士,刚刚冲出屋顶,就已经被陈观水一剑斩杀在了那里。
人头飞起,好大一腔血腥,淋了后面出来的那个人满头满脸。
再是第二个筑基修士,同样是被那一柄从天而降的法剑,轻轻巧巧就从护身法盾的薄弱处刺了进去。再是从法衣的一个缝隙中直直刺入,轻轻的在他的心上点了一下。然后,他也死了。
至于那些冲在陈观水眼前的炼气修士,更是被一条红色的电龙撕出巨大的血口,在躯体上开出合拢不住的创伤,被如同田野里的高粱一排一排的砍倒。
一直到了最后,终于是有筑基修士能突破一路上的阻碍,看破层层叠叠的幻境和陷阱,站到陈观水面前的时候,陈观水的身边已经落满了残缺的红色肢体,数十个炼气修士滚在血泊之中拼尽全力在哀嚎。
剩下的,就是如同小山一样堆砌起来的尸体,和从尸堆上面不断留下的血色小溪,染得地面一阵乌黑。
夏风依然微微吹拂着大地,漫天的火光中各种嘈杂的声音逐渐的消失,直到整个营地里面一片死寂。而在陈观水身后的不远处,挨着那只大猫咪站着的猫菇,恍然就觉得眼前那个背书“猫”的男孩,是一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