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妮莎。
“算了,你心情不好,我明日再来。”奥妮莎又叹了口气,微微欠身,轻声说道。
“不必来了,我一时一刻,都不想见到你,”阿莱格里断然道,“相比之下。你倒不如将我交给那个法德雷瓦,至少,他不像你这么令人作呕。”
奥妮莎脸色发白。眼角似有泪光闪动。若是放在以前,她便是蹙一下眉,阿莱格里也会凑过来嘘寒问暖,可如今,他只是在旁冷笑,一副看戏的表情。
“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活下去呢?”少女咬了咬嘴唇,还是用出了最后一个方法。“只有这样,有朝一日,你才能向我复仇啊。”
这一次,阿莱格里短暂的犹豫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摇了摇头,含混不清的说道,“我……做不到。”
“什么?”奥妮莎没听清。
“让我死,”阿莱格里放下腿,坐直身子,平静的说道,“别再羞辱我了,别让我去向那个克莉丝汀娜摇尾乞怜,让我死。”
“可……”奥妮莎还欲劝说。
“别说了,闭嘴。”阿莱格里直接打断了她。
“只要能活下去,暂时的委曲求全,又算得上什么呢?”奥妮莎不依不挠的说道。
“滚!”上一刻还安静端坐的阿莱格里,瞬间就变得狰狞起来,厉声吼道,“我能有今日,全拜你所赐,现在你却又来假慈悲,是为了戏弄我吗?”
“我,我——”奥妮莎匆忙辩解,可是话未出口,就化作了一声惊叫。
阿莱格里猛然起身,双手握拳,神情凶恶的扑了上来。可被折腾了一夜,他虚弱至极,才冲出一半,就被警觉的卡尔德拉一脚踹翻在地,双手捂着肚子,半天都爬不起身。
奥妮莎想过去扶他,但想到他方才的模样,又下意识的停住了。
“殿下,走吧。”卡尔德拉一手握剑,一手将她挡在身后。
“快滚!”阿莱格里吼道,不过对方还没滚,他自己却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不断伸脚去踢卡尔德拉泄愤。
“殿下,还是走吧。”卡尔德拉再次劝说道。
望着地上的阿莱格里,奥妮莎终究还是一咬牙,转身离去,在走出殿门的一刹那,珠泪盈盈,自其脸颊上滑落。
“老兄,你这样,可不怎么雅观啊。”去而复返的图兰泽,打了个招呼。
“我乐意,你管的着吗?”蜷缩在地板上的阿莱格里,蠕动了一下,他关节酸麻,手足无力,一时间,竟然无法自己站起身来。
“你饿不饿?”图兰泽将他拉起来,扶到石桌旁坐下。桌上放着两个干麦饼,是他顺手带回来的。
“有水喝吗?”阿莱格里闷声问道,吼了这半天,他的嗓子都哑了。
“水!”图兰泽高声喊道。这次卢比昂没有无视,而是派一名手下,送进来两个水晶杯。不过杯中盛的不是清水,而是美酒。
“‘风之塔’上,还设有酒窘的?”阿莱格里抿了一口,随意问道。
“不,是老师事先准备的,他有一枚半位面手环。”图兰泽也坐下,端起另外一杯酒。
“老师?”阿莱格里颇为玩味的重复道。
“是啊,他依旧是我的老师,我依旧是他的学生,师徒二人重归于好,共同为了‘天空殿堂’的复兴而奉献终生。”图兰泽一本正经的答道,只是双眸,格外的冷漠。
“唔,真是伟大的师生情啊,”阿莱格里点了点头,“看来暂时,你是安全了。”虽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法德雷瓦所监视,但两人还是正常交流,毫不伪饰。
“那么,你呢?”图兰泽反问道。
“我?”阿莱格里笑了笑,举杯说道,“干了这杯酒,就当是为我送行吧。”
图兰泽仰头饮尽杯中酒,一抹红晕,浮现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昔日的天才风法师,咳嗽了几声,低声说道,“对不起。”
“祝你好运。”阿莱格里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闭上双眼,再不言语。
临近傍晚,天空泛出瑰丽的苍蓝,那是任何画师,都无法调出的色彩。
为了节省魔力,法德雷瓦让这座至高塔,乘着南下的季风飘荡。这导致其速度并不多,直到此时,方才离开紫罗兰伯爵领的范围。
“也不知罗涅若公爵,攻下了几座城池……”克莉丝汀娜靠在窗边,以手支颔,笼纱衣袖滑下,露出一截如藕玉臂。
“殿下。”奥妮莎走进殿来,低呼一声,径直跪在了她身前。
“妹子,你这是什么了?”克莉丝汀娜扶住她,温声问道。
“请殿下,放阿莱格里一条生路。”奥妮莎恳求道,神色悲戚。
“他不愿降?”聪慧的布亚达长公主,立即明白过来,为难的解释道,“可法德雷瓦大师亲自来说过,让我将阿莱格里交给他……他执掌‘风之塔’,不日即可晋升传奇,是帝国必须倚重之人,况且大师劳苦功高,若是连这点小事,我都不答应,岂非伤了功臣之心?”
“殿下,在此事中,属下也略有微功,”奥妮莎再次叩首,言辞恳切,“我愿以全部功劳,换阿莱格里一条性命,望殿下成全。”
“可他怀恨在心,若是不愿归顺,日后,难免会对帝国不利。”克莉丝汀娜还是摇头。
“殿下,据说‘风之塔’日行千里,可否将他流放到海外,若是其毕生无法归来,又岂会对帝国不利呢?”在进殿之前,奥妮莎就想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海外,你是说……瑟兰岛?”见少女点头称是,克莉丝汀娜面露思忖之色,许久之后,方才说道,“那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多谢殿下。”奥妮莎感激涕零的俯身施礼。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正在此时,笑语盈盈的克莉丝汀娜,又补充了一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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