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严复立刻拱手、十分迫切的说出了他的意见。
王仁堪沉吟了片刻,转头见陆鸿似乎还在沉思,立刻开口问道:“陆鸿,你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情你觉得可否继续追查下去?”
陆鸿一听王仁堪的问话,也大致猜到了这位的想法,若是王仁堪不想继续查下去,只是在北洋水师拍拍苍蝇,严复说了之后,应该就立刻见势收手……
“大人,如今正是关乎我们国家危亡之际,若是我们就此放过这一巨贪,恐怕日后无法面对那些为国奋战的汉子……我以为,这立山虽然是醇亲王府出身,又是老醇亲王的心腹,不过时过境迁,朝廷那边,只要翁阁老能够镇得住,我们这里细心收集,到时候铁证如山,皇上一发话,这事情就盖棺定案了……”
王仁堪点点头,又见陆鸿似乎还有话,立刻追问道:“陆鸿,还有什么就一并说了吧,难道你还藏着掖着什么嘛?”
陆鸿肚子里腹讥了这老王一番,如今已经是五月中旬了,不过,自己总不能说自己能掐会算,几天后,小日本就要正式动兵了,一个多月后,小日本就要磨刀霍霍的袭击北洋运兵船高升号了,所以,必须快刀斩乱麻的搞定北洋后勤,至少要让北洋水师正儿八经的接纳督查军纪的钦差一行,而不是现在这样处处搞小对抗!
“大人,我看您必须跟李中堂把这话说明白了,咱们在这里可不是来拆他台的,而是要为他补窟窿……我看中堂大人和他的幕僚们,如今可都没真正把和日本人的战事当真啊!若一旦真的打起来了,这若无远虑,必有近忧啊!”陆鸿一副沉重的表情大声说道。
“你的意思……”
“我们要联手李鸿章,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掉这件事情!我想……李中堂显然也很乐意在这位置上安插他们淮系的人马,而翁阁老相比也会对这个位置有兴趣的吧!”陆鸿低声说出他的想法,这顿时让严复的眼皮子跳了几跳。
王仁堪也自然明白陆鸿这借力之法,这两方的力量,若是都能借上,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人不能被搬开的……这可是朝堂上汉人高官最强力的组合……虽然以往似乎这两股子力量都是互相对抗为主!
第二天一早,天津直隶总督衙门就收到了来自王仁堪的秘密电报,拿着电报的张佩纶仔仔细细的读了几遍,这才来见李鸿章。
“幼樵,你怎么看这件事情?我让丁禹廷率船队来天津操演,原本也有少些麻烦之意,前几日罗丰禄送来折子,也说起王仁堪查验甚严,担心他受翁同龢之意,刻意从严督查!”李中堂正拿着一份来自朝鲜的电报,一边批示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张佩纶拿着电报,神色间却有几分兴奋,“中堂,这件事情对于我们可是一件好事,那立山若非老醇亲王主持海军衙门的便利,岂能让他把持这采办之缺……而此人向来胃口甚大,若是您在这里镇着,早就不知道跋扈到什么程度了!不妨借王仁堪手中之刀一用……就算是不成,也能给这立山敲敲警钟!”
李鸿章对于自己这个文采飞扬、思路敏捷的贤婿自然是满意的很,停下手中的毛笔考虑了片刻,又看了看张佩纶对面坐着的杨士骧,这才说道:“萍石(杨士骧字),你向来人脉颇丰,这件事情盯着点……此番日本人来势汹汹,我们北洋水师独立抗之,显然并非良策,现在这关节,更不能出其他纰漏!”
杨士骧立刻起身拱手,朗朗的说道:“大人,我和王仁堪还有些交情,等我去摸摸他的底细在处置此事,咱们这水师,可不能让他们安插人手进来,否则免不得又被户部指手画脚了!”
他所说的吏部,自然是指如今的军机大臣、户部尚书翁同龢,如今北洋水师经费紧缺,已经连续5年未曾争取到扩建水师的军费,这其中主要就是户部根本不同意给钱!若是再让户部把北洋采办的权力给拿走了,那可真是大杯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