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受降城联成一体,就是血营有船,也无可奈何。但我们偏不要这样做。”
大家又是不解,现在拿下胜州正是好时间,血营是从上游用小筏子渡过黄河,乘着伊毕利将注意力集中在东受降城夺下胜州的。这是一支孤军,没有带什么武器过去,城中有一些守城的武器,可数量不多。这时候正是夺城的时候,为什么不攻打?要知道一旦血营船只到来,供给马上就有了,到时候攻打将会很困难。
看着大家疑问的神情,默啜笑道:“你们别忘记了,在南河套,也只有这一支孤军。而在河北,我们还有数千大军,我就是让他们船只去提供支援,然后将这些船只拿下来。”
说到这里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拿下来攻打也不是我们攻打,会有人攻打。”默啜再一次卖了一个关子,血营有了城墙之险,还有长弓之利,攻打将会损伤惨重,默啜同样也比拼不起。如果最后是自己惨胜,这一次计划也等于失败了。就是掳走大量百姓,也弥补不了大量士兵战死的损失。不值得。
但血营武器有限,所以在他计划中丰州发作,然后昭武九姓各部军队成立,使他们在六胡州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只会听自己的调动。攻打胜州正是让这些人去做炮灰的。磨光了城中的武器,才是真正攻城的时候。
因此,现在只要派驻一些军队,守在河北。大部军队乘着血营士兵没有从积石山回来的机会,侵扰银夏二州。不去攻城,将他们引到城外。不出城也好办,现在银夏二州百姓一起返回来,开始农耕生产。一个村寨一个村寨去掳获,彻底地扫荡。逼迫城中守军出战。然后再伺机而动。如果血营苦战到底,正好将这二州士兵消灭,削弱血营的力量。如果他们从盐州灵州分兵,又可以进攻盐州与灵州。
说到这里,默啜自信满满地说道:“痛爱百姓,这就是王画最大的弱点”
对付军队困难,难道对付百姓还困难吗?
听到这句话,帐蓬里气氛才变得激烈起来。
可是默啜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不管南方战事如何,那只是相互削弱,看谁战术运用得当。自己最终还要渡河,这个巨大的麻花,依然会成为一个充满血腥的麻花。
他似乎看到血营的士兵与自己的士兵,在这道麻花里绞来绞去,一个个士兵悲壮地倒下。想到这里,他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正在这时候,一个突厥战士匆匆忙忙闯进来,他是汇报安介武的事。
默啜听了大笑,说道:“那正好,未战之前,就让我们拿这几千人祭旗吧。”
许久没有说话的暾欲谷忽然开了口,说道:“大汗,别急。”
“大相,有什么事吗?”
“大汗,这些人先留着。”
“为什么?”
“大相,你可看着《孙子兵法》中反间?”
默啜坐了下来,想了一会儿,忽然大笑道:“大相,好主意。”
如果用得好,这又为自己添加了几分胜算。
英雄所见略同,竟然与王画产生同样的心思。
王画回到丰州,不过没有将这个仆固青带到城中,而是让她忍受几天,到时候会给她一个机会,甚至答应让她手刃杀夫杀子的仇人。
石家娘子的事王画没有听说过,但这个女人绝不会象石家小娘子那样节烈。
然后将江政道等诸将喊到一起商议。虽然未必有朱仝他们管用,但人多主意多,可以为自己补漏拾遗。将事情说了一遍,江政道怒道:“杀。”
管他三千五千,这一群人连血营的民兵都不如。如果不杀,留在丰州将会是一个巨大的后患,特别是有可能突厥数万大军不日将会到来。
王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你知道我们八州有多少昭武九姓的人?”
有三个来自昭武九姓的将领低下了头,有些羞愧。
“先怀柔吧,我已经派了人回灵州,带来一些物资发放。如果怀柔不行,无药可医,我也没有办法了。”
这是给昭武九姓一个交待。而且也不是六胡州所有昭武九姓都成了突厥人的狗腿子。不过造成这原因,也是唐朝官员的错误。在处理民族政策时,没有将一碗水端平。所以有些部族对唐朝心怀不满。当然还有唐朝没有对他们保护,让他们产生失望的心理。还有的官员更是接受贿赂导致不公的。就没有这一次意外,昭武九姓在历史上也出现过大暴动,朝廷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们镇压下去。
因此给他们一个机会。
“留着他们会有很多作用,现在不是处理的时候,”王画说完了,派人安派,在做仔细的调查,留在丰州时间最长没有遣送到阴山的一批部族肯定都有问题了。就是后来的一批也有一些部族有问题。这要摸一下底。
接着将丰州境内的其他各部酋长喊来。
虽然对王画含糊的态度十分不满,可同样畏惧,一个个全部带了。
王画让他们坐下来,问道:“我有一件事告诉你们,你们可不可以替我保密?”
“王侍郎,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那就好,”王画将事情再次透露。
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说道:“王侍郎,我就说他们不是好人,你不听。”
“王侍郎,杀了他们。”
“不管杀不杀,既然他们都这样了,我会如何对待他们?”王画说得很含糊,可这一句却让人误会,以为王画会报复他们。实际王画并没有说如何对待。但这一次事情一了,这些部族要重新打散了,不然呆在一起,矛盾激化,仇怨更多,也没有办法治理。
“但是我如何做,自有计策,因此希望你们等候我的佳音。并且这件事,如果利用得当,更会增加我们的胜算。还是那句话,我来解救你们,还要你们自救。我知道,你们有许多士兵随着常元楷征战大败。不过告诉你们,他们大多数没有战死,还在八州。如果这一次你们表现好,不但这批战士会立即归还,在事后,还会有更多的优厚条件。你们的部族会不会壮大,就在此一举。北面这几州,我要定了。”‘
王画一指地图,从夏银二州往北一划。
说到底,民兵还是需要的,不然人手不足。就是血营从积石山回来,突厥同样也有大军南下支援,还是人手不足。而且现在看来,默啜比想像的难啃得多。
“你们自己回去想,”说完了,王画让他们退下,话说到这份上,如果他们还不派子弟参加防守战,王画也没有办法了。他开始坐在椅子上,看着地图发呆。
有的不好打啊,在地图上看着,自己从外围基本上将默啜的军队合围在中间,然而兵力不足,兵力更加分散,反而会让默啜以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最关健这一次自己没有可靠的情报来源。
如果多出几个仆固青就好了,他心中想道。
然而他忽然一阵毛骨悚然,昭武九姓中能出仆固青,如果史姓中也来个仆固青怎么办?
“二郎,怎么了?”李雪君问道。王画脸色变得如此难堪,自交战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
王画将自己担心说了出来。
李雪君说道:“还是我去吧。”
“不行,现在南河套太危险。”掳光扫光,就差一个杀光了,没有陌生人生存的空间。
“二郎,相信我。”
两人争执了好久,最后李雪君答应王画安全第一,王画才让她离开。
一直将李雪君送到渡口,看着她上了扁舟向南驶去。
太阳快要落山了,一条大河带着满河的血瑟之意,小舟上的人一身白衣胜雪。
可是这艘小船,却载着许多许多的期待,以及无数条生命的生死存亡。
ps:做了几章铺垫,这几天有事,因此写得有些糙,更新又很晚,原谅一下。两天后,重新恢复过来,时不时三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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