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余孤天知道当今大宋诸多阿谀之辈提起秦桧来,都要在相爷之前破天荒地加个“圣”字。
这时听得大宋皇帝赵构将秦桧的孙女、一个八岁的女孩,封为什么崇国夫人,不由摇头:“这朝廷!”
“御鸟主人来历不凡,御鸟的来历更加不凡,这崇国夫人虽然年幼,却颇得圣相和圣上喜爱,那一日崇国夫人进宫面圣,恰恰赶上宫中刚自陇山进了一批鹦鹉,崇国夫人便问一只鹦鹉,还思乡么?那鹦鹉却答道:思乡!圣上恰恰在旁听到了,登时也起了思乡之情,立时命人将这批鹦鹉放回陇山,万岁爷眼见崇国夫人喜欢鹦鹉,便另赏了她一只翠羽鹦鹉,这便是御鸟的来历了!”
南宫铎拍手笑道:“好,鹦鹉通灵,夫人聪慧,圣上仁德,这真乃传流千古的雅事!”
桂浩古叹道:“崇国夫人自得了这御鸟,自是万分宠爱,走到哪里,都要随身带着。可是一月之前,崇国夫人随母亲去灵隐寺上香,却在飞来峰下给一个打扮得如同叫化子般的老和尚出手夺去了御鸟,随行的格天社‘白虎七宿’居然拦他不住!”
雷青凤樱唇微动,忽然看了看桂浩古那只老手,急忙住口不言,南宫铎倒替她问道:“这老叫化子想必就是桂大人千里追寻的醉罗汉了?”
“正是,不过这丫的诡计多端。自那日谈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寻找到他的踪迹了。”
随后,这三人又讲了御猫案,讲的是秦桧因为他孙女的一只猫儿而牵连上百人。
“呵呵!”
话音刚落,忽听庙内响起嗤嗤嗤的几声冷笑,声音清脆娇嫩,显是对桂浩古所言大是不屑。
这笑声本来不大,但恰在桂浩古三人高谈阔论停歇之时发出,众人全听得真真切切,循声望去,却见冷笑之人正是端坐一旁的那卖唱的小女孩。
那女孩也侧过头来斜睨桂浩古,红通通的篝火登时映红了她的半边脸颊。
余孤天这时才瞧清那女孩容貌,但见她花肤如雪,瑶鼻樱唇,虽只扭过来半边脸儿,却已有一股明珠美玉般的容光自然流照出来。
“好美的月牙儿。”
余孤天暗赞。
月牙儿见余孤天这家伙又是傻傻的看着自己,又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笑什么?”
桂浩古本想发火,但见女孩那么粉雕玉琢,却是怎么也发不起火来。
“我可没敢笑各位大爷!”
月牙儿睁大莹澈的双眸,摇了摇头,道,“我是适才做了一个好玩的梦,梦见东海里的一只老鳖丢了个什么东西,就让虾兵蟹将去找,那群虾兵蟹将遍寻不见,便回来禀报老鳖说,海里面找不见,想必不是天上的鸟偷的,就是地上的猫偷的——不是鸟案,就算猫案!格格,鸟和猫居然会到海里面偷东西,这虾兵蟹将不是太笨了么?”
她语音动听,笑声纯真,宛若雏凤乍鸣,冷玉轻击,但说出的话却是胆大之极,不但将秦桧比作了老鳖,更将桂浩古诸人骂作了虾兵蟹将。
余孤天笑了出来:“月牙儿果然胆大。”
桂浩古狠狠瞪了余孤天一眼,又转头盯着那女孩,说来也怪,他本是心下怒气勃发,但只瞧了一眼那张清丽得惹人怜惜的纯净脸孔,满腔怒火偏又发作不出,当下冷森森地道:“小娘儿胡言乱语,是活得不耐烦了么,过来给大爷唱个曲子,唱好了便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