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死啊……”王诩这句也不知道在对谁说。
威廉用木讷的表情回道:“上次从加拿大回来以后,一到晚上能感觉到有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在外面徘徊……有光的地方还好些,那些荒废的宅邸、漆黑的走廊……”
“行行行……我明白了,灵识初步觉醒嘛。”王诩打断道:“说重点,怎么你就成打工仔了呢?”
“话说自从一遇到你们开始我就倒霉啊……被迫和鬼玩游戏什么的……接受精神治疗什么的……去酒店的墙壁里挖尸体什么的……在加拿大被抓到鬼镇什么的……
这些还都不算惨的。前一阵子刚回国,家里又出事儿了,老爸被停职双规,锒铛入狱,虽然还没最终宣判,但估计有生之年可能是出不来了……我老妈死得早,现在这个比我也大不了几岁的后妈,貌似是想携款潜逃之类的,后来在逃亡中被警方发现,结果在驾车逃避追捕时侧翻,当场就咽气儿了。
我现在是家徒四壁,负债累累,女朋友已经跟我分手,学校里那帮酒肉朋友自然也都视我为洪水猛兽,敬而远之。别墅啊跑车啊什么的,都是泡影啊!浮云啊!还好我这个学期的学费提前缴过了,要不然以我现在的状况,没有学校食堂和寝室存在,我去要饭都有可能。”
王诩摸着下巴道:“嗯……家道中落确实是挺可悲的,但是到本事务所来打工,恐怕是一种雪上加霜的自杀行为……你看咱这个单位像是那种按时发工资的组织吗?”
威廉却道:“我也无所谓了,明年的学费挣得出来就挣,挣不出来,就退学吧,我已经决定以后就在这儿干了。”
王诩笑道:“哦?没想到你一个纨绔子弟,竟能有这番觉悟。”
猫爷的声音从王诩身后传来:“享尽人间富贵,历经世间疾苦,大起大落,方能大彻大悟。”
“你丫不在学校值班,跑来这儿干嘛?”王诩问道。
猫爷径自走到沙发前坐下:“你下午能翘课,我就不能翘班吗?”
王诩对这不负责任的上班族无力吐槽,继续刚才的话题道:“难怪最近埃尔没怎么找过我,看来威廉还是能派上点儿用场的嘛。”
威廉道:“我在灵能力方面的天份并不高,到现在灵识还只是停留在仅能触碰到鬼魂的地步,其实帮不上什么大忙。”
王诩道:“我只有一点不懂,我们这行的危险你也看到过一些了,前途也是不言而喻的。以你现在的情况,如果找个正经地方打工,混几年,等到大学毕业,用翔翼的文凭想找什么工作都行啊,到时还清债务也并不困难吧?有必要将狩鬼者当成终身职业吗?”
威廉笑道:“真好笑……”他抬起头:“那些平日里和我一起花天酒地、称兄道弟的人,现在都像躲瘟疫一样远离我;而你,我眼中的天下第一混蛋恶霸,却在考虑我的安全和前途?”
王诩耸耸肩:“我是就事论事,给你些中肯的建议,当然了,狩鬼者这个火坑,你愿意跳进来,我也绝不拦着。”
“照我说这是一种非常纯粹的,s对m萌生的同情。”猫爷补充道。
“你不说话会死啊!”王诩道。
威廉回道:“我这一无是处的二十年人生中,最正确,最让自己的自豪的决定,恐怕就是加入这行了,我绝不会后悔的。而且现在想来,过去一年这种种事情,也是命运吧。”
王诩道:“那很好,既然事情定下来了,你就拜我为……”
埃尔伯特道:“我已经是他的引荐人了。”
“你这德国鬼子下手还挺很快啊……”
埃尔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我已摆脱万年小弟的命运了,哈哈哈哈!”
…………
四个男人就这么聚在一起闲扯了一下午,该上课的没上课,该上班的也没上班。
猫爷在傍晚时第一个离开了,班可以不上,但家得按时回。
剩下三人一块儿出去吃了廉价的晚饭,喝了点儿小酒。其实王诩这家伙酒量特差,基本上只能喝啤酒,两瓶下去就是极限了,剩下都是威廉和埃尔伯特在解决。
十点过十分,天色如墨,王诩和威廉在大排档和埃尔道了别,两人决定走路回学校。
秋天的晚上,总有那么几分凉意。
“阿嚏!”威廉打了个喷嚏,用袖子抹抹鼻子,抱怨道:“这天还真是说冷就冷啊,才十月份呢。”
王诩若无其事地回道:“哎……菜鸟就是菜鸟,还没发现咱们已经走进鬼镜了吗?”
威廉瞬间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什什什么?”
“你这么胆小,还怎么抓鬼啊?”王诩仍旧从容不迫。
“我这人就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呵呵……也就是说,你害怕归害怕,但办事儿也不含糊是吧?”王诩笑道:“我忽然有了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