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陵君提到的这个柴武,刘涌读史时也有印象,柴武将军后来投入刘邦阵营,在汉朝作到大将军,刘邦称帝后平定诸位异姓王叛乱的过程中都有他的身影,史上第一汉奸韩王信更就是被他攻破杀掉的,之后除灭诸吕,拥立文帝,柴武也都有大功。史迁记载柴武于汉二年十月归顺了刘邦,也就是距现在四五个月之后的事情。刘涌却不知道,原来他在这时已经离开了楚军,而且,又是因为那个虞子期!
虞子期……穿越过来后的这三天,刘涌几乎天天都听到这个名字,眼前又浮现出虞子期那张全是凶气的脸。
高陵君笑笑,阴阴自答道:“结果是,这些人被李金尽数收进自己的私奴之中,个个惨虐至死……”
刘涌瞠目。
高陵君不再说话,端起碟来喝水,动作缓慢,如品琼浆。
刘涌摇头道:“如此说来,如果我逃去……”接着定睛看向高陵君。
这个人先前极力鼓说自己已经对手下人无能为力,似在劝他独自离开,而如今又告知他走脱之后自己那些手下可能遭遇的恶果,这高陵君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涌承认,他不喜欢高陵君讲的那个关于柴武的故事,这个故事让他的头更觉得疼了。
刘涌做决定一向自认为勇决,然而现在……
刘涌甚至感到眼前这个牵着他的思路团团转的高陵君有些令人生厌了,不想再和他兜圈子,笑一下道:“依君侯所言,我若回营,徒陷险地而无果,我若不回,诸兄弟又难免被屠戮,那么在下诚心问君侯,如今态势之下,在下当如何做,才是合适的?”
高陵君哦了一声,倒是毫不迟疑,说道:“大人如果真的愿意听听本君的主意,那么依本君来看,还是那个说法。如果大人要独自出城,现在正是时机,大人手中有军中令牌,甚至用不着本君帮忙,就能以此出了彭城大门遁去,其后也就天高地阔了。张先生和夫人自有本君来搭助,大人不久也可与二人见面。”顿了一下,笑看刘涌道,“全师避敌,左次无咎,善走者不败,愚以为,这便是大人的万全之策。”说完静顿一下,呵呵一笑。
刘涌看着高陵君。
他不得不认可,高陵君说的完全没错。
但他该不该走?
一方是天高地阔,一方是可能的斧钺加身。
一方是弃兄弟于不顾,一方是宁人负我,不我负人。
刘涌摇了摇头,静静心神,干脆直接合了眼睛,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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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两人就此一直沉默着,高陵君竟也不加催,端了碟盏起身站于窗侧,对着柳风蝉声,放刘涌思想飞一会。
刘涌陡笑道:“李金未必能奈何我!”
高陵君挑眉看向刘涌。
事实上,经过高陵君方才对形势的一番分析,刘涌心中针对李金的行事谋划反倒开始渐渐清晰成形,不再像昨天刚刚被打后醒来的时候,只有胸中一股意气而已。
刘涌心中计意渐定,胆气也生,点头对高陵君道:“君侯句句良言,在下都领会了。李金既是如此一个窄狭残暴之人,在下置兄弟四十八条性命于不顾,一人遁去,怕是今后夜里再难合上眼睛睡觉。至于身上这块军中令牌,是郑卒长借与我的,念的也是兄弟之情,我若利用这块令牌遁去而使他受到牵累,又于心何安!君侯无需再言,在下还是回营吧!”
接着又自鼓鼓胸中之气,便要起身告辞。
高陵君紧盯了刘涌的目光,笑了下,道:“义帝择人得当,大人果然坚刚不可夺志,本君敬服!”随即拍了拍手,门外一个侍者的声音应了,高陵君道:“叫陈世先生来,带上他的宝贝!”
刘涌不知道高陵君要忙活什么,门外人应了声诺,不多时屋门打开,一个穿着考究的胖子拎了个箱子,拜了拜走了进来,当席坐下。
高陵君对胖子道:“陈先生,你看看这位大人,为他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