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涌听到将台上那个大嗓门的家伙喊道:“右虞奇阵三卒二屯屯长刘涌,带兵无方,军容不整,行步拖沓,罚军棍五十!全军观刑,以敬效尤!”
两声鼓响之下,刘涌被两边士兵猛地扯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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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趴在自己的军帐里,耳边传来几声“大哥醒了”的嘈杂,背上的剧痛立即排山倒海而来。
刘涌禁不住发了声叫。
嘴边不知道是谁递了碗水来,刘涌嗓子里正火辣地像含了块炭,伸头衔住,吸了一口,咽下后自言自语道:“亏得这副身板结实,换了以前那身子,肯定已经被杖毙了。”声音沙哑,想必是受刑到最后的时候实在忍不住,没出息地扯烂了嗓子。
“什么?”旁边举着碗的人疑惑问道,刘涌听得出来,是赵禹的声音。
“大哥你觉得怎么样?”这是钱士锋。
刘涌摇了摇头,呵呵笑了笑,说:“不能笑,笑了就疼!”
四周静了下,钱士锋说:“大哥风度真不一般,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说笑。”
刘涌心道你也是个人才,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拍马屁,呸了口唾沫:“谁有心情说笑,我说事实!”
钱士锋失笑:“那就别笑……”
赵禹忙不迭地抱怨:“那个李金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军容不整了?!我看我们屯是最整的,比他那副德性整多了!”
“嘘……”钱士锋赶紧止了赵禹说话,但也不禁自己摇了摇头,“只是可怜了六儿,前几个月家里带话,让他服完役就回家,家里给他张罗着要办婚事了……”
刘涌想起六儿在演兵时候被杀了。
更惹得赵禹怒起:“这帐里都是自家兄弟,说就说了,骂就骂了,怕啥来?!”言辞慷慨,引得身边另外几个兄弟也应和了两声。
“收收声,这是在军队里,不是义帝府,今非昔比……”刘涌撑着胳膊试着稍稍起下身子,顿时牵动背上如火烧,马上吸溜一口气,又扑回到榻上了。
赵禹吓一跳:“大哥小心些,医工来给抹了药,你得歇歇!”
刘涌点头,喘着气对赵禹说:“非常状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家说话都注意些,冲动是魔鬼……”对于这些话,刘涌现在是有切身体会了。一时冲动惹了李金,所谓宁负君子莫负小人,开罪了这个小人,惹下这无穷后患。奈何他就是这副性子,总怕是难学会明哲保身的。自叹说说别人可以,自己碰到事情的时候,也就难保会怎么样了。
身遭几人听不懂他说的这些现代话,担心自己老大已经被打傻了。
刘涌侧脸看了看帐里的环境,自己被安置在距离帐口最近的一副草席上,这里出入方便,空气质量稍好,显然是兄弟们对他的优待。草席下面垫着些干茅草,入鼻尽是些草土味。这情况比本尊之前住在城东营时的记忆里还要艰苦,那时好歹还有些木床板。大概是因为项羽回来,拨了军力给城东营,城东营一下子扩张,很多设施却尚未到位,一副行军野营的态势。
刘涌回过脸来,趴在榻上忍了痛想事。状况已经很清楚了,李金针对他的动作一进义帝府就已经开始,查到了倩儿和他的关系,第一步便是处置倩儿,发配她到城仓,只是李金显然尚不知道刘涌已经在中午救出了倩儿的事。李金的心地之狭,行事之毒,直令刘涌感到出离愤怒。
刘涌心中凉意陡升,想到也许李金已经得了项羽秘授的,要整死自己的王意。这句话虽然是李金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到底是真的,还是李金拉项羽的大旗,也难分辨。但想必以眼下的状况,李金想谋害自己也没什么必要扯项羽来吓唬他,刘涌宁可相信项羽已经真的开了他的万尊之口,亲命要寻隙杀了他这个小人物了。
刘涌暗笑,才穿越过来一天,就有了这样的待遇,是不是也应该感到一点自豪?
这么说来,自己眼下还有一条命,完全还要感谢李金那超级狭窄的心胸了。如果不是李金报负心过重,意图要他带着自己手下兄弟全部赴死,万不会留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