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下官来此,绝不是要和壮士动手的,壮士若是信得过我,请移步东边厅中一谈。”
刘涌皱眉,不知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对方说得客气,刘涌应道:“足下可是仓蔷大人?”
对方点点头,笑道:“我听人报告,壮士适才有说,想要找本仓蔷给贤夫人除录。那么依下官看来,继而又发生的斗殴,其实可能只是一场误会。壮士不妨与下官详细说说。但如果壮士一意要冲出仓去,下官职份在身,却是不得不拦,我身后都是城仓官兵,壮士这下再打起来,罪过可能不会小呦……”
看着对方一脸笑面虎的样子,刘涌心中多少清楚了些。对方大概还摸不清他的来路背景,不愿意上来就动手,以免不小心捅了大麻烦。都城之中,皇亲国戚多得像村子里的鸡屎,一不小心就会踩上几个,在这里当差,自然要懂得要万事小心,多留退路。
但刘涌也知道,对方说的确实是句句有理,跟这些军兵打起来,自己的罪过可不是一般的大,况且以他一人要对付对面这二十个全副武装的军兵,刘涌还没养起这种自信。
左右也没别的办法,刘涌吸了口气,哈哈一笑,反而端起身架对道:“有劳大人费心,在下适才于仓中莽撞所为,还望大人多予担待。拙荆身弱受惊,也正需地方安静一下,便请大人带路!”说毕收剑回鞘。
对方点了点头,抬手一引:“请!”
刘涌回头看看倩儿,倩儿一双大眼睛忽闪着看着他。见倩儿脸上泪水混土,凝了一层泥污,刘涌心痛抿嘴,伸手抹去,倒更抹成了一张花脸。
———
尘土茫茫。
一排房屋已经从飞尘迷蒙中显露出来,那仓蔷领着刘涌倩儿两人走到屋前,回头对着那队军兵道:“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吧,没事了!”
这队官兵三三两两应了诺,疲踏踏走开了。
刘涌这时倒觉得,看着这二十五个家伙虽是粗壮,但精神不振的样子,自己动作快点,要放倒他们也未必不可能。
仓蔷伸手一让:“贤夫妇请,这场所简陋了些,不要见笑。”
刘涌笑笑,道声客气,也不多想,牵了倩儿踏步入门。
这时代男女牵手逛街应该还不是时尚,倩儿的手被刘涌牵着有点不好意思,却也没挣开,跟着刘涌走进门了。脸上大概是有些红的,但都被泥巴遮了。
一进门,仓蔷递了两柄蒲扇过来。
刘涌愣怔下,看向仓蔷。
对方跪坐席上,袖子挽了起来,衣领稍微解开些,正呼呼扇着扇子:“不好意思,条件艰苦了些,贤夫妇忍耐下!哦,那边有水,嫂夫人可以净面。”
刘涌四下看看,屋内确实简陋,四面墙灰破处,有茅草渗出,可能由于外面风大,窗子都闭得紧紧的,屋内光线不好,温度更是高得令人不堪忍受。更要命的,那官员背后的一面墙下面,还破了个大洞,规模足够一个人钻进钻出了。
当然比起在外面被吹成个土人,躲在这屋里还是稍微好一点。
倩儿确实是不堪忍受这一脸泥污了,起身去洗脸。
这仓蔷看刘涌盯了他身后的墙洞看,笑道:“粮仓里是一个老鼠洞也不能有,不过我这屋里边,有几个洞是没人管的。”
刘涌也哈哈一笑,接了蒲扇来,道了声谢,请罪道:“适才救人心切,没来得及向大人报告,便先把人带了出来……”心里盘算着该抬谁出来狐假虎威一下,把眼前这个当官的蒙混过去。
对方摆手道:“不妨不妨,君之所为真壮士之行也!”随即伸头过来抬着下巴道,“跟你说,我虽然作着这个仓蔷,但是这是武夫待的地方,这帮好勇斗狠的监工都各行其是,我也制不住,虽然还不至于违我的命令,但平常也不给我个好脸色,我刚才听说他们被你教训了,还挺开心的。”接着又猛摇了摇扇子,嘿嘿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