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涌与张良对视一下,张良点头道:“项王大婚事关重大,所有人都隐而不发,由谁来提出霸王大婚之事,也是关窍处。此人需得职位合适,又与诸方势力无所牵葛,不致太容易引起怀疑。大人久在彭城,可知哪位礼制官员有面见项王的机会,而又愿意为这种事出力的?”
刘涌愣怔,细思张良的话,注意到“礼制官员”一词,心中一恍,缓缓道:“太卜……张成?”
当下越想越觉得合适,自己当初出主意把张成保护下来,果然是有价值的。
心中却是泛起一阵古怪的感觉,瞬间溢满全身:难道项羽这么大一个分封格局,竟真是因为自己有意无意的穿针引线而归于破灭吗?他真觉得自己玩得有点大了。
张良道:“张成?我倒确实听过此人,义帝立了太卜一职,却是专司礼教之事。张大人既是司礼之人,由他说出当然再妥当不过。只是大人是否能与太卜说上话?”
刘涌心中自知,恍惚答道:“先生勿虑,卑职可以!”同时想着这事要做确实要赶紧了,张成明天肯不肯上朝还不知道,自己差点把通知他去项羽朝廷入职的事情忘了。今晚上自己就必须见到张成。
张良吸口气,双臂缓缓一揖,长身伏下一拜,说道:“若此,良便先谢大人!韩王之仇,天下之福,皆望大人办妥此事!若令霸王逞其志,则天下失暴秦得暴楚,仍旧不安,天下走向,皆赖大人之力!”
刘涌愣怔下,赶忙还礼,应道:“卑职份所当为,先生过礼了!”
手里面张良交托的这个锦囊计划,很有点神秘感,刘涌没有听到操作细节,对这皂囊里的计划当然远远没有张良表现出来的这么大信心。况且即便此计真的可行,搞乱了项羽的千秋大局之后,天下汹汹,秦末大乱至今人口不过死了十之二三,五年楚汉之争却把老百姓死了个十之七八,历史大势怎么走才是对的,怎样才算天下大安,刘涌并不能盘算得清楚。
而韩成无罪而死的尸身血迹未干,自己被项羽所迫的情形犹在眼前,熊心舍生取义的慷慨尚感怀于胸,刘涌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何况如果以后真的要去投奔刘盈,那么为他现在仍猫在汉中的老子创造一个好的造反环境,也是应有之义。
心道也不过是要逼着项羽结婚而已,项羽也算大龄青年了,成人美事,又积阴德,又何不可?牙一咬,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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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时间不够,刘涌辞别张良后,先找去太卜张成府上。从张成府中出来,已近子时,想到其实自己还应该再找到高陵君和灵常,不免心里头叫苦,自己这穿越后的第一天还真是很忙。
想想这时候无论官栈还是灵常府上,肯定都已经关门落锁,自己再去找高陵君实在有点太不合时宜,尤其是官栈,难免过于惹人注意。且时辰这么晚,碰到宵禁逻卒,再说自己有公事要办就真有点说不过去了,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先回宅院,明天先入军营,见机行事。
回到宅院时,自己那帮兄弟早都已经睡下,呼声大震。刘涌入屋和衣卧床,觉得疲累已极。刚刚穿越过来,精神极度兴奋,昨天夜里一夜未眠,今天又马不停蹄奔走一天,只觉得一日过得好漫长。熊心张良项羽几人的面孔在刘涌眼前飘晃,虽然身子极累,脑子却静不下来,竟然极难睡着。摸到袖里的皂囊,刘涌吸了口气,终于忍不住,翻身起来把皂囊取出。
又点燃了油灯,刘涌定了定神,想着张良也没说不许他看,自己如果把皂囊打开,应该不算侵犯张良的**吧。
不再多想,刘涌拉开皂囊,探手入中,抽出一条帛布来。
白色的布,通体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