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心总不会是准备让他拿去卖金子吧?那倒确实很值些钱的。
熊心道:“这块令牌,见之如见寡人。虽然在眼下的状况,它能起的作用已经很有限,但至少有几个地方,还是有用的。你到高陵君处,出示此牌,他定会帮你。到方与任氏庄上后,庄主任晴看到这块牌子,她也会知道该当如何做。”
刘涌明了,无限感慨,迟疑下问道:“我可以问一下,这位任庄主与陛下……是什么关系吗?”
熊心笑道:“你是在担心她会和历阳侯、临江王一样变节,拒不受孤家之令吗?“
刘涌汗颜,自己那点心思,果然完全逃不过熊心的眼睛。
熊心道:“你多虑了,这位任庄主,便是我的亲生女儿,她与她的弟弟执掌着这个庄子!”
刘涌又是吃了一惊,感叹莫名。在刘涌本尊的记忆中,熊心一直对外宣称自己的子嗣都已经在楚国抗秦战争中殒命,这几年里虽然府中也有纳妃,却一直没有立王后,也没听说熊心再有生育,坊间多传闻熊心年岁已高,恐怕再难有后,有好事者已经开始猜熊心百年后会传位给谁。却想不到他竟然藏了两个孩子!
“楚国亡时,身边的人尽遭非命,我只救出他们两个……”熊心道,“后来众人推我作怀王,与秦朝对抗,此事九死一生,我不愿再暴露至亲,便作了些安排……你到了任氏庄上,自然会明了。”熊心顿了顿,说,“好了,我和你说第三件事!”
刘涌肃容,将金牌收好,看向熊心。
熊心却沉默了一会,方道:“你也可以先替我想一想,如果我想办成这第三件事……应该怎么办?”熊心看着刘涌的眼睛道,“怎样能让项王在一个月之内不动兵戈!”
刘涌一怔,他完全听糊涂了,迟疑问道:“为什么?”
熊心摇头道:“此事说来复杂,如今没有那么长时间详细剖解与你,但此节关系重大,左右天下命运。如果可以做到,孤死可瞑目!“
刘涌有些蒙,且不说项羽用兵如臂使指,脑袋长在他自己身上,何时用兵,怎么用,自然由他项羽作主。即便真有办法,他刘涌刚刚穿越过来不到一天,对这个世界,除了史书所载的那寥寥数笔之外,可说是一无所知,如何能想得出来?
刘涌看着眼前的熊心,缓缓地摇了摇头。自思熊心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再理会,怎么又会突然关心天下命运?天下汹汹几百年了,战争已成家常便饭,一个月不动兵戈有何意义?这个老人到底在想什么?刘涌觉得熊心实在太不易理解,哪怕他先前对自己剖白了那么多。
熊心显然没指望刘涌能答出此题,只点头道:“不妨,那么你便代我去问一个人,韩国司徒张良。”
刘涌一呆,脑中一阵轰鸣:“张良?”
熊心点头,续道:“前日里项王行军回楚,路过韩地时骤然捕了韩王,贬之为穰侯,将其押在军中,掳了回来。韩国王廷没建起多少时间,群臣皆散,军队也被项王兵不血刃便收并了。司徒张良本来随项王军从关中一齐返韩,项王在韩国突然虏了穰侯,张良只好请从,随穰侯一齐来了彭城。这位司徒大人非比寻常,智计百出,孤曾与他交谈,见识高卓,你代孤去请教于他,定有所获!穰侯韩成孤也见过,穰侯耿直良善,奈何失之刚硬,时而不通转圜。他在汉王刘季西征入关攻取韩地时,得了汉王之助,除沿河一线以外,已经几乎尽得韩地。想必穰侯很感激汉王,后来项王也要入关,行军渡河到了韩地,穰侯劳军时,竟向项王说出‘沛公已破关中,鲁公何必再入’的话,项王恐怕从那时起已经厌恶了穰侯。如今削了他的王位看押起来,穰侯的处境是比我还要糟糕呢。”说完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