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几次想开口,却都欲言又止。卷曲的黑发生起一层细汗,黏住粘在头发上的黑混和泥土,蓬头垢面的,满是落魄。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陈婧冷然开口。
番薯手撑着地站起来,望着一行三人,他们表情各异,陈婧冷着脸,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陈姝侧着脸捡起圣经,眼镜拼命朝他使眼色,意思让他服个软,认个错,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算了。
番薯怎么会不明白,只要自己低头道歉,以陈婧的性子断然不会再计较什么,可是,他能道歉吗?至少,他心里无法人为自己做错了。
别看番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可是性格却很执拗,一旦他心里认定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番薯和陈婧惊人的相似。
番薯低着头,默默地站着,也不说话。
气氛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尴尬沉闷。
眼镜急了,番薯的动机他无疑最清楚不过,他家什么情况,眼镜知道得一清二楚,不仅如此,眼镜经常会去他家玩,帮他照顾妹妹,甚至番薯外出打零工,都是眼镜介绍去的。
他连忙向陈婧说道:
“大姐,番薯的妹妹得了重病,每个月都需要很多钱来治疗调养,他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而且他……”
话没说完,被陈婧冷冷打断。
“我问你了吗?”
眼镜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什么处理,一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人是自己最尊敬的人,他夹在两人中间,急得满头大汗。
“大姐,我……”眼镜还待再努力。
“没问你,给我站一边去。”陈婧冷冷地看了一眼眼镜,眼镜只得闭嘴退回去。
随后,陈婧转身对番薯道:
“我给你三十秒的时间,说出你这么做的原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不然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番薯闻言,脸色一阵挣扎,几次想要开口,却终究只是嘴唇动了动,再无下文。眼镜在旁边急得拳头紧捏,几乎掐出数道血痕,却丝毫没有办法。
三十秒很快过去,番薯仍旧一眼不发。
陈婧冷峻的脸,忽然柔和下来,淡淡道:
“罢了,终究是我的错,不该压着你参加夏令营,现在可以走了吗,王军同学?”
听到“王军同学”四个字,番薯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一刻,后悔、焦虑、愧疚和失落交织而来,面若死灰,失魂落魄。
作为陈婧的跟班,他又怎么不清楚,当陈婧客气地叫你一声名字的时候,就表示已经大家再无任何瓜葛,形同陌路了呢?
他完全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他本以为最多被陈婧骂一顿了事,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他完全不知所措,下意识失声叫道:
“大姐,我说,我是因为……”
可没等他说完,陈婧根本不理会他,转身就往洞口走。
番薯讷讷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陈姝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圣经塞进番薯怀里,转身离开。
有那么一刻,番薯觉得怀中那本曾经被他捧为古董的泛黄圣经,是那么的刺眼,他甚至涌起一股将其撕成粉碎的冲动。
不过,仅仅是冲动。
眼镜走过来,番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哀求地望着他。
眼镜苦笑地摇摇头,大姐什么性子,番薯会不清楚吗?一旦做出决定,谁也拦不住。
他只能安慰地安慰的拍拍番薯肩膀,搂着他肩膀,半拉半推走出去。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先离开这该死的小岛才是正事。
洞外,跟在后面的陈姝忽然叹气道:
“人各有志,你又何必强求人家。”
陈婧本就阴冷的脸,更加阴沉,毫不客气地教训道:
“我做什么决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如果想看我的笑话,恭喜你如愿以偿。”
陈姝被陈婧一堵,险些气炸了肺,心中万分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跟上来,跟上来帮忙,一句感谢的话不说也就算了,还遭如此奚落,陈姝当场就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