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奉高大帅之命,迎接汉京兵部职方司拔大人!”一名站的笔挺的军官向拔都行了一个军礼,旋即做了个右手下劈的手势,早已等候在站台上的乐队立即鼓乐齐鸣,奏起了雄壮的军乐。拔都回了一个军礼,那个军官后退一步,向身后的马车门口做了个上车的手势,低声道:“请大人上车,高大帅已经在城外大营等候!”
拔都点了点头,快步走上马车,身后紧跟着他的两名提着皮箱的随同军官也上了马车。拔都看着车窗外正在奏乐的军乐队,神情有些恍惚,自己刚刚在两个月前由浙江镇海调回汉京,成为了兵部中最重要的一个司——职方司的郎中,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熟悉完新的工作环境,他就又得到一个新的命令——前往幽州,作为兵部的代表,参加即将开始的军事演习——一次几乎动员了整个大顺北中国兵力的军事演习。
掌管各省之舆图、武职官之叙功、核过、赏罚、抚恤及军旅之检阅、考验等事的兵部职方司,可以说是明清两代兵部中最为重要的一个部门了。作为这个部门的主官,虽然到任的时间还不长,拔都还是对这次数十年未有的大规模演习的内情知道一二,在大顺财政十分紧张的时候,高廷玉能够从首辅手中要到演习的银两,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北方的威胁已经严重到不得不加以重视的地步了。而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能够进入中枢,当上职方司这个最重要的司局的堂官,也和自己一直以来鼓吹的改革兵制,建立全国动员体制,增加士官储备、改职业兵制为义务兵制的呼吁分不开的。一想到此行的责任,拔都就觉得双肩沉重了起来。
“大人,可以把窗帘放下来吗?”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了拔都的思绪,他抬起头,对自己说话的是刚才那个迎接他的军官,只见他低声道:“大帅下令,这次演习所有事情都必须对外保密,幽州府乃北方重要商业中心,有不少俄国商人在此地,只怕有细作!”
“你做得对!”拔都点了点头,他轻轻的跺了一下自己的脚,从有暖气的高级车厢上下来后,的双脚有些冻得发麻了。
“幽州就这样了,只怕蒙古和满洲会更冷,看来自己这些年都在南方任职,对于北方气候还是准备不足呀。”拔都苦笑了一声,他看了看那名军官,低声道:“演习开始的具体日期是什么时候?”
“禀告大人,下官只负有迎接大人之责,演习开始的具体日期还请大人直接向高大帅询问吧!”
“原来如此!”拔都点了点头,心头却暗自惊讶,这军官口风如此之紧,连自己这个汉京来的上官都吃了闭门羹,高廷玉在北地纵横近三十年功夫,未尝一败,看来绝非幸致。
拔都一行人出了城,又走了十来公里,便到了一大片连绵不绝的营地,承载通往城内电报局的通报线的电线杆一根接着一根,一眼看不到头,堆场上的补给品堆积如山。拔都看了不由得暗自心惊,这次演习的规模之大,只怕大顺已经有百年未曾见过了,难道和北方强邻的局势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个军官引领着拔都通过了四五处岗哨,走进一间看上去颇为普通的农家院落,向里面走出来的一名青年军官询问了两句,转头低声问道:“大人,高大帅正在里面举行军事会议,您要在外面稍微等一会吗?”
“不必了,我本来就是作为一名观察员参加演习的。”拔都向那名军官点了点头,走进院内,穿过一个天井后,他就看到里面的大厅内数十名军官坐的笔挺,一名戴着夹鼻眼镜得青年军官正拿着一根细棍在悬挂着的军用地图上大声讲解着,这个青年军官个子不高,但体型厚实,一颗硕大的头颅长在宽厚的肩膀上,他有些秃顶,凸起的额头在灯光下发亮,从微微罗圈的双腿来看,他应该是个老骑兵。
“嘘!”拔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带路的军官不要出声打断讲解,就径直坐到最后一排的位置上,注意的听起那位中年军官的讲解。
“据我军掌握的现有情报,俄方在远东地区所拥有的军队大概包括两个步兵师、一个担负守备港口任务的海军旅,太平洋舰队的水兵在必要境况下还可以组成两到三个团的陆战部队,再加上一些守备部队,总数不超过四万人,其中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