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貌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长公主陛下已经成为了那个中国人的俘虏,那些中国人正在吮吸着王国的血,我们必须行动起来!”
“行动起来?”貌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三年的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皱纹,两鬓的头发也出现了少许斑白,不过这并没有让他看起来老朽,反而给他增添了少许成年男人才有的魅力。
“我不太明白你们的意思,难道你们打算造反吗?”貌基苦笑着问道:“新军是忠于王室的,在仁安羌还有大顺的驻军,那个陈再兴他还有雇佣军,他是长公主陛下的丈夫,大义的名分也在他那边,人民也不会站在你们一边的。放弃吧!没有胜算的!”
“当然不是直接动手!”那个贵族脸上露出了狡黠的微笑:“长公主是女人,她只是在国王陛下未成年时暂时摄政罢了,而现在国王已经成年了。吴貌基,您难道不觉得应该是让新国王登基的时候了吗?”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陈再兴已经不再是大顺的官员了,只要缅甸王国继续奉大顺为宗主国,大顺的利益不会受到损害,新国王登基就不会遭到大顺的反对,在仁安羌的驻军也不会干涉,新军也是效忠于王室,人民也会支持,陈再兴手中那一千多雇佣军又干得了什么?”
貌基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皱眉思忖,看到对方没有立即出言反对,说话的那个贵族脸上露出了热切的神情。虽然貌基已经被免去了枢密院参事的职位,但由于他稳健的性格和能力,依然是释放农民和给予土地政策的主要执行者之一,无论是在民间还是贵族僧侣中,他都享有相当的声望,如果没有他的支持,策动新国王登基成功是不可想象的。
“不,我拒绝你们的邀请!”貌基终于开口了,他的回答让这几位贵族脸色大变,方才那位开口劝说的贵族急忙问道:“为什么?吴貌基,作为一个贵族,难道不应该效忠王室,让正统继承人登基吗?”
“不错,但你们的行为是效忠王室吗?”貌基反问道:“在我看来,你们是在挑动王室的内斗,从中取利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那个贵族的脸色立刻变得凶恶了起来:“长公主陛下已经被那个陈再兴迷惑了,让正统继承人登基难道不是贵族的责任吗?什么叫挑动王室的内斗?说出这种话来,吴貌基你还是一个缅甸人吗?”
“长公主陛下是陈再兴的妻子,他们之间自然有着亲密的关系,但这并不意味着长公主陛下没有脑子!”颂参沉声答道:“是的,陈再兴在缅甸赚了很多钱,可同时他也做了不少事,曼德勒的机器局、火药厂、修械厂、组建新军,光是从顺华公司得到的红利,每年就不下二十万两银子,而且修通滇缅铁路后,王国的安全将得到更大的保障,这些都离不开他。我们必须面对现实,对于王国来说,英国人是更加凶狠和直接的敌人!如果按照你们所说的,新国王登基,把陈再兴赶走,那么请问毫无经验的新国王能够做好这一切吗?他只会把这一切都搞砸!列位,现在不是我们内部争斗的时候,王国需要的是修生养息、培养人才、建立我们自己的军队,强大起来才是根本呀!”
听了貌基这番话,贵族们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为首的那人:“想不到呀,貌基你是这种人,如果按照你说的,就算缅甸变得强大了,难道那还是缅甸了吗?滇缅铁路修好后,缅甸只会变成中国人的殖民地。缅甸是要发展,强大,但必须是贵族、僧侣、正统国王统治下的缅甸王国,而不是你说的那个缅甸。”说到这里,贵族们站起身来,低声道:“告辞了!”
貌基也站起身来,他看着铁青着脸向外走去的贵族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经过刚才的交谈,他明白在他和这些贵族之间已经有了一条天堑。这些贵族们虽然口中说的什么为了缅甸的未来,但内心深处都是为了自己那一个小团体的私利,假如他们的计划真的成功了,国王登基了,他们必然会以拥立国王登基的功臣自居,占据国王身边所有的重要职位和肥缺,将现在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小部分熟练官僚排挤出去,甚至开历史的倒车,重新把土地和农民变成贵族的私产,其结果必然是激起更大的暴乱,引来外敌的觊觎,最后导致王国的瓜分。这是貌基宁可死也不愿意看到的。相比起来,陈再兴虽然贪婪,但客观上他毕竟增强了缅甸的国力,也加强了缅甸与大顺的关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缅甸王国的**是离不开大顺的保护的,毕竟相对于西洋人,大顺对于他的藩属国还是要宽厚的多的。
多谢书友见习警员、顺风逆水的打赏,希望下个月能有全勤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