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除了带头的女人和五个老头外,‘大石头’下面,云里雾里,密密麻麻,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样子的‘人’都有,好像也不全是人,一眼望不到边,都伸长脖子等着大石上面的白胡子老头给宝贝,画面模模糊糊不是太清晰。
“真是个奇怪的梦!”
朦朦胧胧,梦中的一切,没有任何声音,断断续续也不是很全,清晨醒来,我拍拍脑袋,感觉身子骨实沉,浑身乏力,似乎真生病了的样子。
“今天要去不去上学呢?”
嘟囔了一声,我挣扎着爬起来,到外面撒了泡尿。实际上,每当我犹豫该去不去上学的时候,结果都是不去。
清晨的小村,被山下松林间蔓延上来的雾气笼罩,活像个电视里演的仙山一般,院子潮湿的地面上也有淡淡的雾气飘散,带起一股子泥土芳香。
“好大一只鸟!”
提着裤子,顺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我朝院子外面靠墙的大白杨上看去,发现麻雀群中有一只半白半黑的鸟儿伸长脖子东张西望。
这是什么鸟,哦!哦!哦!哦!我不知道。
嘿嘿!
哆嗦着系好腰带,心中一乐,我蹑手蹑脚贼头贼脑回到屋里从书包中翻出弹弓,上了一颗滑溜溜的石籽猫到屋檐下瞄准那只大鸟。
要说我的弹弓技术,和学习水平完全是相反,整个昆仑村差不多同龄的伙伴们就数我的技术顶尖,绝对是指哪儿打哪儿,一打一个准。
“啪……”
可这一次,刚拉开弹弓,该死的橡皮筋却断了,断开的橡皮筋反弹缩回直接打在我的手指背上,疼的我呲牙咧嘴。
哗啦一声,对面树上的鸟儿们一惊之下也飞了个精光。
“咔嚓!”
一气之下,我将木头叉叉做的弹弓直接踩碎,早就想换一把铁把手的弹弓了。
晦气!
这小插曲,让昨夜稀奇古怪的梦,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回到屋子里,我胡乱洗了把脸操起菜刀将一个大土豆削皮削成一个小土豆,然后横七竖八切成片片,到厨房灶台生火弄了点早饭。
一般情况下,也懒得去别人家蹭饭吃。
“叮叮咣咣!”
半生不熟糊弄着吃完,碗都无暇洗刷直接扔一旁,开始在姥爷的那堆工具中寻找适合做弹弓把手的钢条。
家里三间土木结构的破房,一间是炕,一间是厅堂,一间用来堆积粮食和杂物,姥爷这些乱七八糟的工具和废料,比家里的粮食还要多,在墙角落堆了一米多高,以至于屋子里常年充斥着挥之不去的铁锈味。
“奇怪了,今儿个学峰咋还不来叫我一起上学?”手里忙活的同时,我心中嘀咕着,半响后才意识到今天是周末。
看这学生当的,啧啧!
我傻乐,心中丝毫没有点惭愧的意思。
“怎么就没有合适的钢条呢?”
将姥爷的工具翻的叮咣作响,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做弹弓把手的东西,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准备罢手的时候,忽然在中间发现半把废旧的剪刀,也不知爷爷是从哪里捡来的。
好东西!
昨天晚上在焦爷爷家看电视,里面的大侠手一扬,一把屁股后面栓着红布的飞刀出手,坏蛋立马死翘翘的场景,看的我是热血沸腾,当时就想搞把飞刀玩儿来着。
“哈哈!”
于是,做弹弓的念头,马上跑到九霄云外。“姥爷咋还不回来?”手中拎着破剪刀,我又开始挂念起姥爷来,主要是挂念他老人家带走的磨刀石。
哧哧!哧哧!
没有真正的磨刀石,我随便在外面院子里找了块石头,将就着用,搞了点水,开始打磨破剪刀。
“日球的!”
搞了半天,破剪刀别说成为明光闪闪的飞刀,就连上面的铁锈都没去掉,反而将就用的石头被磨出一道深槽。
“看来这石头不行!”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又想起村外昆仑墟里面那块大石。
记得有一次,外面来人想将它搞走,可发现那玩意儿好像长的很深,想在上面凿个洞炸开上半部分,最后连个石屑都没搞下来。
村里的老人们说,那大石头是神石,比碾场用的石滚子还硬,至今逢年过节还有老人在那里烧纸化表祈福。
“就去那儿磨!”
念头一转,我端了半破茶缸水,立刻行动了起来。
太阳一高,满山间的浓雾一扫而光,这才刚入秋,清晨的空气已经有些凉了,隐隐约约间,我听到好多学生娃朗读的声音。
这个时候,想找个玩伴都没有,如果母亲还在,父亲没失踪,这个时候或许,我也在晨读…
“……”
来到村外的昆仑墟上,再一次见到那块黑黝黝扎根在大山中的石头,没来由地,我相距十多米,停止了脚步。
满目狼藉的废墟上面,杂草纵生,旭日的阳光下,草叶上面密密麻麻的水珠晶莹剔透的发亮,走到黑青的大石前,我的鞋子和半个裤腿已经被打湿了。
“邪门了!”
莫名其妙地,目光落到大石上我的心中忽然冒出一股荒谬的感觉,就好像,每次看到姥爷时的感觉…一种相依为命,很亲切的感觉,而且越靠近越是清晰。
从小到大,我不知道在这里玩了多少次,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绝对没有!
“不会真撞邪了吧!”
喉咙一咕嘟,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口干舌燥。
抬头看了看东边火球似的太阳,我胆气稍微壮了一些,老人们说,妖魔鬼怪最是怕太阳,凡是阳光照到的地方,鬼是根本不可能存在滴。
“王天祺啊王天祺,那不就是个石头嘛,怕个球!”暗暗给自己打气,脚下迈了过去。越近,那种感觉越强烈!
“……”
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