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陈煦写大字报算计别人的时候,秋霞寺的和尚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也紧锣密鼓的活动起来。
当值的僧人发现同门的尸身,他在第一时间报与监寺广弘知晓。
监寺一职,总?理寺院诸事,诸如官中应副及参辞谢贺,僧集行香,相看施主、吉凶庆吊,借贷往还,院门岁计,钱谷有无,支收出入,准备逐年受用斋料米麦等等,广弘这位名义上的库房负责人实乃秋霞寺八大执事之首。
秋霞寺地多、钱多、和尚多,广弘作为“常务副总裁”,心广体胖,他不出意外的是个胖子,尤其近几年越发显得富态,简直红光满面,一般的小地主估计都没他这等福相。
广弘是寺里有名的笑面虎,此刻听到僧人被杀的消息,他的笑意愣是僵在了脸上——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地牢的事儿被曝光的后果。
“那些女子怎么样?”
“师…师父,她们应该跑不出来吧……”
小和尚是秋霞寺第三代弟子,广弘众多徒弟中的一个,平素就对师父敬畏有加,此刻见师父疾言厉色,心里越发忐忑不安,他不确定的说道。
“应该?!”广弘不由火冒三丈,“还不快去查验?耽误了大事儿,老子扒了你的皮……”
小和尚骇得叽里咕噜的滚到地上,广弘骂骂咧咧的道,“滚,快滚,没用的东西!”
事实证明,广弘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地牢里今天被关进来的四个女子竟只剩下一个。
广弘只觉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此处已被外人知晓?想想逃掉的三个女子中有一个是杨阁老府上送来的小贱人,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说小贱人的父亲竟跑去陈煦府上求救,难道真的是那个杀才干得?估计也只有他才能无声无息的将人带走。
秋霞寺势力大、人脉广。毫不夸张的说一句,即便是金陵府尹也得礼让三分。
当然,陈煦恐怕是唯一的例外,这厮行事从不按常理出牌而且总喜欢干一些破坏规则的事儿。
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秋霞寺的和尚一直避免与陈煦正面冲突,想不到今天还是撞上了。广弘一面盘算着将地牢转移的事儿一面匆匆走向方丈室。如此大事儿,他扛不起也隐瞒不住。
“监寺师兄,方丈师伯有请。”
说话的是方丈室内记——通俗来讲就是大方丈的秘书——他步履匆匆的迎了上来。
“广义师弟……”
别说方丈室内记,即便同为八大执事之一的记室,权利也远不及他这个监寺。然而广弘却不敢托大,他虽是大方丈器重的弟子,可广义要是给他穿穿小鞋、上上眼药,他的日子也绝不好过。
两人寒暄着走进方丈室,没有阿弥陀佛也没有善哉善哉,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些客套话。走进方丈室后,广弘诧异的发现,除了方丈。首座、西堂、后堂和堂主这四大班首竟都在场。
广弘依序拜见了师父以及诸位师叔伯,临了他又小心翼翼的问师父发生了什么事儿。秋霞寺除非有重大事件,否则用不着“董事会成员”齐集一堂。
“悬空寺紫檀仙子法驾将至,说话间就到。你与广明师弟做好迎接贵客的准备。”
广明乃秋霞寺的知客僧,干得就是接待工作,虽然僧衣僧帽,但举手投足间能看出他是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
紫檀仙子?!
广弘听到这个名字。他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不老神仙的寿宴上,紫檀仙子现身而后因病住进陈煦家里,此事儿早已传遍金陵。他如何不知道?
那位叶灵儿前脚离开,紫檀仙子后脚造访,这难道仅仅是巧合?
兴师问罪?!想到这个可能,广弘不敢欺瞒,他吞吞吐吐的讲了叶灵儿逃跑的事儿。
“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