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心结难解,这些日子病情反复,她容颜越发憔悴。
小依随陈煦走进盈盈的闺房,看着盈盈缠绵病榻的样子,她不自禁的想到陈莺儿最后的那段日子——心地善良的夫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行将就木的身体,在永久的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她兀自喃喃的祈求着儿子的宽宥……
小依眼眶里悄然淌下两行热泪,她又模糊的泪眼转向陈煦。子欲养而亲不待,小依当然知道夫人的逝世对陈煦的打击,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夫人病逝、梦瑶夫人生死未卜,公子为复仇而杀戮,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只是担心公子会一蹶不振。
小依始终记着陈煦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生比死更可怕的情况下,敢于活下去才是最大的勇敢,小依坚信公子绝不是懦夫,可陈煦这几年杳无音讯,她虽然不想,也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即使公子真的不在了,陈家也不能败了。
小依为了让自己变强,她甚至记不清有多少次透支自己的体力,付出比常人多百倍、千倍的努力,她只是想更好的守护着两位小少爷……
小依有点感激盈盈,她的容貌就是对公子最大的慰藉,想到这里,她以婢女的身份给盈盈见礼;盈盈神色木然,守在她身边的抱玉惊得眼珠险些掉下来,这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用大惊小怪,小依是姑娘家,她女伴男装只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些,”陈煦解释道,“小依此来主要是为了送药。”
陈煦后半句话当然是说给盈盈听的。
送药?盈盈眼中忽然现出期冀的目光。
“赛华佗此前遇到过类似的病人,他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
陈煦说着将赛华佗的亲笔信递给盈盈。盈盈几乎是抢过了那封信,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去,读完这封信的时候她几乎泪流满面。只是眼中似乎又有了往日那自信的目光。
“相公?药呢?神医信中说得药呢?”盈盈急切切的问道。
陈煦面带微笑,他打开小依带来的锦盒,锦盒里不过是三支抗生素类的注射液。药效甚至远不如青霉素,可它胜在包装奇怪——透明的看不到半点瑕疵的玻璃瓶——盈盈知道琉璃,可却从未见过这般纯净的琉璃,心中仅有的半点疑虑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相公,这药怎么用?药引是什么?”
“……”
陈煦将小依、抱玉支使出去,他取来注射器煮针消毒,丝毫不假手于人。
盈盈一脸无解的注视着陈煦动作粗暴的打碎那精致的琉璃瓶,待陈煦要她褪下底裤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有几分羞涩亦有几分期待更有几分忐忑,表请复杂。
陈煦与盈盈尚未有肌肤之亲,盈盈虽只是裸露着半边臀部,她却羞得不敢抬头,陈煦用酒精棉替盈盈消毒的刹那,那带着凉意的刺激让她臀部瞬间绷紧。
“放松点,越紧张越痛。”
陈煦在少女的“禁地”轻轻拍了拍,盈盈几乎丢了三魂七魄……
心理暗示的力量是强大的。盈盈心结既解,连日来心力交瘁,她终于抵不住倦意而沉沉睡去。
陈煦看着睡梦中舒展开眉头的盈盈,他终于放下心来。这善意的谎言看来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掖了掖盈盈被角,他轻轻的走了出去。
小依已然换了女装,装束与抱玉一般无二。除了冯清、齐安、高义,其她不明小依底细的人无不目瞪口呆——不是因为小依打扮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相反。她们简直找不到半点破绽,尤其斗儿,她真的不能从这小婢身上看到半点高手的杀伐果断。
“公子!”
陈煦走出盈盈的闺房,小依踏着小碎步迎上来,替他端来温水服侍他洗手洁面。抱玉这个“职业丫鬟”看到这一幕,亦不得不赞一声这位小依姑娘想得实在太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