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阔大的练兵操场上,汇集了广州城近千名大大小小的商贾,稍有实力的商贾都被衙役兵丁邀请了过来,原本还有不少机灵的商贾躲过来衙役兵丁的盛情邀请,但看到东兴港张贴的告示后,都纷纷主动的送上门来。
东兴港在澳门建私港,这对广州城来说,不是一件小事,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对整个广东省来说,都非同小可,澳门私港的建立,就意味着广州开海,广州作为大明三大市舶司之一,谁不清楚开海意味着巨大的商机,意味着滚滚的财源。
这些年朝廷厉行海禁,不论是广州的地方官府还是民间,都在不遗余力的想要促成朝廷恢复市舶司,实在是因为禁海对广州的影响太大了,不仅影响广州的经济活力,也断绝了无数百姓的生计,海禁这些年,广东一省几无宁日,海上陆地频频暴动,究竟根源,都在海禁。
广东出海私贸的商贾规模在大明也绝对是首屈一指,只是因为频繁大规模的海上暴动,严重的削弱了海商的实力,远的不说,仅只许折桂攻打广州,海商的损失就惨不忍言,东兴港崛起以来,不少的广州海商都纷纷转投东兴港。
因为等候东兴港的答复,一众商贾各自扎堆议论纷纷,十五家商号联手欲掌控澳门对广州的贸易,对一众商贾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一旦形成这个局面,广州的其他商贾都只能依附于这十五家商号,否则,这生意就没法做,对此,众商贾自然极为不满。眼看着一块大蛋糕就在眼前,谁愿意只能吃一点碎屑?
操场西南角,一大群商贾聚集一起高声议论着:“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们十五家凭什么如此霸道?不就是仗着财大气粗嘛,咱们也组织起来,出一百六十万!”
“说的是。咱们也邀人入伙,跟他们争一争,凭什么他们吃肉,咱们喝汤。”
“诸位,无须意气用事,诸位不妨想一想,官府为什么要出面召集咱们凑钱为东兴港建澳门私港?东兴港攻占了正东门,却不入城,这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说的好听点是为了建澳门私港。实际上这是官府买东兴港退兵的钱,东兴港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岂会同意他们十五家垄断澳门私港与广州的所有贸易?”
“那,这么说来,岂不是好事?咱们不用出份子钱?”
“别想的太简单了,若是大伙儿都不愿意出份子钱,东兴港会怎么想?东兴港会认为广州的商贾不欢迎他们在澳门建私港,转而就会支持十五商号,到时候。咱们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说的是,这份子钱不能省。这跟送礼是一个道理,交银子的,交了多少,这都是要登记的,东兴港心里也绝对是有本账的,澳门私港建成之后。想在澳门驻店,没交银子的,或是银子交少了的,绝对没有机会。”
“这话有理,其实咱们人数不少。平摊下来,一家连二千两都不到,二千两银子买一个与东兴港交好的机会,这种好事哪里去找?这份子钱凭什么不交?”
点将台正下方,三张方桌拼在一起,提出要掌控澳门与广州贸易的十五家商号的当家人围桌而坐,一个个都神情轻松的轻声交谈着,等候着东兴港的回复,陆元昊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便静静的喝茶,并不掺和众人的交谈,说实在的,是不屑。
十五家商号的东家,除他之外,没有一个是广州城有头有脸的富商巨贾,他自然不屑,不过,作为发起人,他自然清楚,这些个素未谋面的东家都是广州城里有名的富商巨贾的代言人,东兴港如今与反贼无异,那些个富商巨贾家大业大,不可能,也不敢公然出面,这一点他能理解。
而陆元昊之所以敢公然出面,是因为早已准备好了退路,他家的船队早就入了东兴港,一众家眷和生意也都逐步向万里、汉武、满刺加三个港口转移,此事一了,他在广州的产业和生意都会转移到东兴港控制的地盘。
陆元昊不愿意交谈,但一众商贾却不愿意放过交结他的机会,一人含笑道:“陆东家,说实在的,大伙儿心里都没底,东兴港究竟是否会同意咱们包揽?”
“放心。”陆元昊扫众人一眼,道:“纵使不同意,对诸位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东兴港行事素来恩怨分明,诸位一片诚心,东兴港自然不会辜负......。”
“候爷来了。”一人说着,便连忙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