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汉室宗亲,大汉皇叔都成了宵小,那你又要置天子于何处?莫非毛子隽你有心造反不成?”
一道道目光,陡然落在了毛嘉身上,令毛嘉激灵灵一个寒颤。
“孟孝裕,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何时说过……“
“可你就是这么想的……“
“我……”
毛嘉突然闭上了嘴巴,若有所思的看了孟光一眼,又向司马防看去。
半晌后,他脸色变得格外难看,厉声喝问道:“建公莫非想要造反,背叛曹公不成?”
事到如今,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再去遮遮掩掩。
司马防突然一笑,根本不理睬毛嘉。这毛嘉固然是有些名气,但小门小户的,如何能够和司马防相提并论?今曰司马防能邀请他,已经是给足了毛嘉面子。可现在,毛嘉的态度也非常清楚,司马防觉得,没必要再去给他好脸色,当下转过身,目光扫视席间众人……
大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良久,司马防深吸一口气,猛然回身,向后堂躬身一揖,“皇叔,事到如今,只能请你亲自来说明了。”
皇叔?
众人先是一怔,旋即心里一咯噔,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地。
就在这时,从屏风后迈步走出几个人来。为首一人,身高体壮,头戴纶巾,身穿黑袍,手中紧握一口宝剑,大步流星走了出来。而在他身后,则跟着一个青年文士,和一名戎装男子。
“某家刘闯,见过诸公。”
果然是刘皇叔……这刘皇叔也忒大胆了一点,竟然在这个时候,前来洛阳?
孟光反应最快,快步上前几步,躬身一揖,“孟光拜见刘皇叔……想当年,光在太学求学时,曾得中陵侯指点,一直希望能够执**之礼,却苦于不得机会。今曰见皇叔,果有中陵侯之风采。光不胜欣喜,不胜欣喜……”
这家伙是个聪明人,上来就和刘闯套关系。
不少人看着孟光,也是在心里痛骂不止……好一个歼猾的孟光,这般大好机会,怎叫他抢了先?
刘闯倒是听司马防提起过孟光,知道此人家学渊源,博物识古,无书不览,尤其锐意三史,长于汉家旧典。喜欢读公羊春秋,但是对左传极为不屑,甚至多次对左传表示鄙薄,认为其中有太多的错误。
对于这样一个人,刘闯还是比较喜欢。
至少,他向刘闯释放出了善意,而在如今时刻,这种善意对刘闯,却是极为需要。
毛嘉噌的跳起来,指着司马防大声道:“司马建公,尔受曹公厚恩,不似为曹公分忧,何以勾结闯贼?”
不等刘闯和司马防说话,却见站在刘闯身后的青年文士已健步上前,拔剑将毛嘉刺翻在地。
“我家主公,乃大汉皇叔,尔为何人,敢称我家主公为贼?
若我家主公为贼,天下人皆为贼子,那曹**更是**,汉贼……今曰若不杀你,又如何令天下人归服?”
毛嘉被刺倒在地,瞪大眼睛。
一旁站出一人,厉声道:“子隽或许言语中有些不妥,但皇叔二话不说便拔剑杀人,未免有失仁德?”
“仁德?”
青年文士冷笑道:“我家主公匡扶汉室,便是仁德;在我家主公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便是仁德。
我叫卢毓,先父卢植卢子干……先父生前,只为不得中兴汉室而悔恨不已。如今主公崛起北方,雄踞河北,坐拥四州之地,天下人谁不称赞?也正是我家主公,在北方开疆扩土,灭高句丽,取三韩半岛,归化异族,教化生民,此等功劳,谁人可比?我家主公向北方扩土三千里,占居大鲜卑山,令百姓不再遭受胡祸,此乃卫青霍去病之功绩,难道不是仁德?”
那个为毛嘉出头的人,顿时闭上了嘴巴。
卢植之子?
开玩笑,那可是天下大儒,谁人不知?
司马防和刘闯对视一眼,沉声道:“毛子隽,你道我为何帮助皇叔?那我不妨告诉你,皇叔生母,乃我胞妹。孟彦是我甥儿,我不帮他,还能帮谁?曹公待我极厚,然我为汉臣,累世受朝廷恩典,自当为朝廷着想……于公也好,于私也罢,我助皇叔天经地义,何来背叛之说?
别忘了,我是汉臣,并不是曹家家臣……”
司马防这话说出口,也就等于是把司马氏和刘闯连在一起。
席间有几人见情况不妙,起身便要往外走。
哪知道耳边传来刘闯的声音,“若我是诸公,便留在这里,绝不会轻身涉险……今夜洛阳,恐怕不太安宁。诸公若不想惹来杀身之祸,还是老老实实坐下来。言尽于此,诸公自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