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76号是因为梅花堂戒备森严,未经日本宪兵允许不能随便去,只能通过76号才能见着汪精卫和陈璧君;汪氏夫妇派桂联轩来代为引见刚抵达上海的叶蓬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自己的确说过要带兵打仗,以至于被安排了个协助叶蓬组建中央军官训练团的差使。
可李士群为什么刻意刁难?
甚至还有将叶蓬扫地出门,把皮球踢给自己的意思。
这也太蹊跷了,陈大少爷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将计就计,一口答应道:“既然连李主任都这么说,那继祖更要为建军略尽绵力。桂副官,麻烦你通传一声,就说本少爷来接叶将军和刘将军了,请他们移驾陈公馆,共商建军大计。”
不等桂联轩开口,李士群顿时哈哈大笑道:“还是表少爷爽快,但桂副官也是客,通传这点些许小事还是由我来。”
桂联轩似乎乐见其成,竟泰然处之地继续喝茶。不一会儿,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被请进会客室。或许生怕他们不愿走,李士群甚至让倆小喽啰把他们的行李都一并送来了。
“叶将军、刘将军,这位便是夫人的表弟陈继祖,天色已晚,要不二位随表少爷去陈公馆早点休息吧。”
叶蓬脸色铁青,一声不吭,显然在76号受到了怠慢。桂联轩的话音刚落,便跟陈大少爷微微点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提起行李,连客套话都没跟李士群说一声,就径自走出了门外。
李士群也不跟他计较,一边示意俩交际花送客,一边呵呵笑道:“表少爷,叶将军和刘将军就拜托给你了。如有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我李士群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一定,一定。”
陈大少爷敷衍了两句,然后也同桂联轩一起跟了出去,在一干大小特务的虎视眈眈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76号。
“阿彪,你们坐前面那辆车。”
陈长福迅速观察下四周,见门外的76号守卫没什么异常,立马拉开车门,护卫陈大少爷等人上车。
“还是自己人靠得住啊!”
刚才还一声不吭的叶蓬,上车后像换了个人似地,紧握着陈大少爷的手,满面笑容地说道:“表少爷,从香港出发前夫人就在电报里提过您,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眼前这位可是汪精卫屈指可数的军事班底,早做过一番功课的陈大少爷立马恭维道:“该说三生有幸的是我,叶将军的大名小弟早就如雷贯耳,更何况表姐早就有过交待,要小弟全力协助将军您,没曾想竟然在这种场合得见,好在哥伦比亚路不远,回去后就为叶将军接风洗尘。”
“都是为‘和运’出力,接风洗尘就不必了,”叶蓬回过头去,微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前**第40师中将师长、军事委员会中将高参刘培绪刘将军,曾率部参加过淞沪会战。”
“久仰久仰,”陈继祖跟他打了个招呼,随即开门见山地问道:“叶将军、桂副官,小弟这些天忙于家事,有段时间没见表姐和表姐夫,能否告诉我今晚你们唱得是哪一出?”
桂联轩有些尴尬,愣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看着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蓬立马接过话茬,愤愤不平地说道:“丁默邨和李士群这帮跳梁小丑百般刁难于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意在给汪先生施压,以满足其谋取新政府成立后的内政部长、江苏省主席和上海市长等重要职位。”
刘培绪重重的点了下头,咬牙切齿地说:“条件价码之高,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竟然敢这般狮子大开口。”
新的“中央政府”八字还没一撇,内部倒勾心斗角起来了,陈大少爷感觉很是搞笑,又问道:“那二位将军又怎会跟他们有瓜葛,难不成他们还想得寸进尺的染指军事?”
“这倒没有,”叶蓬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说:“建军事宜非同小可,汪先生当然不想处处受制于人,所以我等到沪后自然不能像汪先生和周先生一样住进梅花堂。其实也不是真没去处,只是愚园路一一三六弄正在收拾,而我们又重任在肩,必须立即开展工作,根本等不了那么久,所以便退而求其次,暂住于76号。”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之,在海关关馀没有交给汪精卫前,这帮汉奸榜排名靠前的大人物们是要什么没什么,想“开展工作”自然离不开丁默邨和李士群的协助,可现在76号和汪精卫合流的条件尚未谈拢,他们这些不但白吃白住,甚至还习惯于指手画脚的将军们自然不受待见。
陈大少爷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竟顺手接了个烫手山芋。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似乎也不算什么坏事。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把他们接到陈公馆,那跟把汪精卫的军事委员会设在自己家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些,陈大少爷欣喜若狂,顿时眉飞色舞地说:“二位尽管放心,小弟虽不才,但为表姐和表姐夫的‘和平运动’也算殚心竭虑。自前些日子被表姐夫委以重任后,便着手做了些准备。先是通过关系买来足以装备一个团的军火,后又向‘登部队’租了一处军营,征兵工作也在大张旗鼓地进行,甚至还高薪聘来三个日本顾问……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