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家里的女儿都应该在中西女塾上学;连中等人家,也愿意节衣缩食,把自己的女儿送进这所学校;有抱负的人家,更希望女儿在这学校里接受最好的美式教育,让她们有勇敢的心和给自己的生活一个最好的建设;没有抱负的人家,则希望女儿在这里开眼界。对这样的人家而言,女儿从这里毕业,就像份上好的嫁妆一样。
陈家财大气粗,陈大少爷的便宜妹妹子琪、子菁,自然要上上海滩最好的学校。没曾想良好的教育也成了把双刃剑,竟把俩千金小姐教育得不回家了!甚至连电话都不接,以至于急着把他们送走的陈继祖,不得不冒着被暗杀的危险,亲自来劝。
“陈先生吧?”
来前打过电话,三人刚走到校门边,一个三十岁上下,身着西式裙装的老师迎了出来,对陈管家歉意地说:“一接到电话,我便去通知子琪和子菁同学,也苦口婆心地劝说过,可她们就是决意不肯回家,说起来我们校方也有责任。”
“有劳刘老师了,家门不幸,她们也有她们的难处。”
“您能如此通情达理,我的心就好过多了,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来……二位这边请。”
刘老师一边说着话,一边偷看着陈大少爷,似乎并不陌生,甚至还带着几分警惕。
事出有因,陈大少爷并没有生气,事实上人家能让他进门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之前的陈继祖是这里的“常客”!为了追妹妹的同班同学、有校花之称的丁小姐,他是出尽了洋相,把中西女塾更是搞得鸡犬不宁。
“鄙校校规甚严,想必二位并非一无所知,你们先用茶,我这就去叫她们。”
毫无疑问,有斑斑劣迹的陈大少爷在,他们是别想进入校园的。好在门房很大,还有间精致的会客室。陈管家连忙起身道谢,并将她一直送到门外。
“扬子江滨兮歇浦旁,有女校兮世界光。春风和蔼兮读书堂,教人处世立身方,幼而学长为众所望,邦之英俊国之祥,积中发外兮端且庄,凭将学识整纪纲,更愿身心健与康……”
幽静的校园、嘹亮的校歌,让日坐针毡陈大少爷,禁不住想起自己的大学时代。确切地说是想起自己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同样没追到手的班花李亚男!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或许已经结了婚,不知道哪个高富帅有那个福气,唉……事到如今,想这些有什么用?都来到了这个乱七八糟的时代,想也是白想,何必自寻烦恼。
“不见!说不见就不见!”
“是啊刘老师,您就别为难子琪和子菁了,都已登报声明了,为什么还要藕断丝连?”
叽叽喳喳叫喊声传来,让陈大少爷好不尴尬,甚至暗想既然你们都不认这个家,我还上赶着自取其辱干嘛!突然间,竟有种拂袖而去的冲动。
“血浓于水,无论如何还是要见一见的,同学们,你们都回去吧,我想子琪和子菁同学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陈大少爷不愿出去丢人现眼,陈大管家却不行,连忙拉开木门,哀求道:“大小姐、二小姐,给良叔一个面子,进来跟大少爷说几句话,就几句……”
老师劝,朝夕相处的同学拉,子琪和子菁骑虎难下,良叔的哀求更让她们有几分不忍,再想到那句“血浓于水”,迟疑了好一会儿的陈家姐妹,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生怕夜长梦多,陈良“嘭”的一声带上房门,把自己、刘老师和那些千金大小姐们都关在外面,让陈继祖兄妹们在里面说话。
“哥……你……你怎么来了?”
令陈大少爷不可思议的是,刚才好言词激烈、誓于家庭一刀两断,彻底划清界限的两姐妹,进来后的态度竟与之前有着天壤之别!子琪不但叫了他一声哥,子菁更是扑进他怀里,梨花带雨地嚎啕大哭起来。
“傻丫头,别哭了,让外面人听了笑话。”
“嗯……我不哭。”
话虽然这么说,但泪水却从姣好的脸庞上泪潸潸而流,连陈大少爷的心渐渐都变得有些苦涩,于是一边帮她们擦拭着眼泪,一边低声问:“这么久没回家,你们过得怎么样?钱够不够花?”
“有一个汉奸爸爸和一个汉奸哥哥,你说还能过得怎样?哥……千万别生气,我只是……”
“我知道,”陈继祖长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我知道你们并不容易,毕竟人言可畏,落在谁身上都不好过。所以尽管你们不回家,姨娘和我也从未怪过你们,我想连爹的在天之灵都不会怪罪你们的。”
提起爹爹,两姐妹哭得更凶了,一个劲地骂自己不孝,那份痛楚简直难以言喻。
……………………………………………
ps:再次感谢二十八楼兄和书错兄的打赏支持,感谢不尽、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