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了顾大爷,不说顾大爷没什么好脸色,被省长知道了,更是落不得好,对不对?”
秦子鱼为难了:“这倒也是。”
“但是,”金泽滔来了个大转折,“秦市长要是把这些慰问品送给隔床的老太太,你说顾大爷会是怎么想的?”
秦子鱼市长一拍大腿,好主意啊,慰问老太太,老爷子肯定满心欢喜,既没了曲意奉迎省长的嫌疑,又能达到讨老爷子欢心的目的,各得其宜,一举两得。
秦子鱼回头就要往里走,事情还没完呢,金泽滔连忙拉住他的手,说:“秦市长,看到那位扛摄像机的人没有?有没有感觉面熟?”
秦子鱼进门倒是注意到了这一幕,只是刚才没想那么多,现在经金泽滔提醒,他倒奇怪了,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太太,怎么会有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
待他仔细一看,却大大地吓了一跳,这不是新上任不久的广电局孔局长吗?
堂堂正厅局长亲自扛摄像机,这是什么概念,就是省长出新闻,也轮不到堂堂局长亲自采访啊。
这个老太太到底什么身份,仅仅是老爷子要饭时结下的朋友那么简单吗?
秦子鱼顿时浮想联翩,种种念头和传闻涌上心头,只听说省长有个爹,没听说他还有娘,老爷子早早就成了鳏夫,那省长的娘会是谁,不会就是眼前的老太太吧?
秦子鱼为自己的大胆假想吓了一大跳,老太太有个老大爷陪着,那就是有夫之妇,有夫之妇跟一个鳏夫?哦,天哪,关系太复杂了。
金泽滔笑眯眯地看着脸色时青时白的秦市长,却没料到他这番胡乱暗示,早把秦子鱼市长的思路带到太平洋去了。
金泽滔低声说:“老太太家里还有个女儿,正是豆蔻年华,因为先天心脏不好,一直无钱医病,被耽搁到今天。”
还有个女儿,还豆蔻年华?秦子鱼迅速地将目光看向正假寐的顾老爷子,看着他雄壮得象一头睡狮的身板,霍霍地倒吸着凉气,强!太强了!
真是水深难见底,虎死不倒威,更何况这头狮子还能活蹦乱跳着呢,女儿身体不好,老爷子能袖手旁观吗?秦市长越想越觉得象那么回事。
金泽滔沉重说:“今天我请电视台过来,就是想通过曝光老太太一家的遭遇,呼吁全社会都来关注这些弱势家庭和弱势群体,只要人人都献出一分爱,我想,老太太也好,老太太的女儿也好,很快就会得到妥善的治疗。”
你请电视台过来?
你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基层干部,请一个正厅级局长给你扛摄像机做采访,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没有省长的默许或者背后插手,孔局长能跑这趟差?
但话说回来,这个主意也太捧了,通过媒体求得社会援助,既解了老太太一家的困境,又避免了省长和省长他爹直接插手的嫌疑。
毕竟,这种事情要是有一丝半缕传扬出去,对省长来说,那都是泼天大祸。
这样私密的事,竟然要一个年轻人来操办,金泽滔和顾省长那是什么样的关系?那是非心膂股肱不能信任!
想到这里,秦子鱼市长看向金泽滔的眼神完全不同了,他握着金泽滔的手更加有力热情。
秦子鱼却是没有意识到,要真有这样的事情,金泽滔敢跟你一个半生不熟的人推心置腹?
但问题是,金泽滔话里话外,全都把顾老爷子和顾省长撇得一干二净,由不得秦市长生疑。
秦子鱼重重地拍着金泽滔的胳膊,说:“小伙子,啥都不用说了,我明白,我全明白,我知道该做什么?”
金泽滔看着秦子鱼匆匆进去的身影,傻了眼了,你全明白了?你明白啥呀,我还没说完呢。
金泽滔倒是想直接救助老太太的女儿治病,但问题是,以老太太倔强性格,不知要费多少口舌。
借助媒体力量,既能帮助老太太一家,又能弘扬社会正气,他刚才还想说服秦市长发动西州媒体力量,人多力量大啊。
秦子鱼市长把随从们手里拎着的慰问品一股脑全堆在老太太的床上,说:“老太太,刚才金区长都跟我说了,你太不容易了!”
是啊,太不容易了,明明有个大靠山,却偏偏不能倚靠,非但如此,还要拼命掩盖隐瞒和省长一家的关系,以至于有病不能医,太不容易了!
他也不想想,如果真是这样,省长敢让老太太跟他爹住一个病房,这不是欲盖弥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