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夜宴（2/2）

    果然不亏是商人出身，一有点风吹草动，一有点关系勾连，首先想到的便是生意，便是利益。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要是没这点对利益的追逐精神，只怕上海三大富豪早就没他的份儿了。

    虽然说主人跟客人大多是第一次见面，但这顿年夜饭的气氛还算不错。像雅正然秦可欣这样的人物，待人接物都已经到了高深莫测如沐春风的境界，再加上诸女也都是玲珑剔透的主儿，便是气氛想差点都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了，其实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的现象，不说心一直吊着的唐宋了，便是跟他有点瓜葛的林雨霏詹妮甚至钟情，谁心里没点别扭？毕竟，这是跟长房的爹妈坐在一起，虽然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她们之间彼此纠葛的关系，但要是知道，会怎样看待她们？又会怎么对待她们？

    至于雅正然秦可欣这样的老狐狸，也都从各自的眼神表情中琢磨出了一点点门道，这些女人，怕不都是她女儿的好姐妹吧？怕是跟某人的关系更深刻吧？不过，一切只是猜测，而且表面上的气氛还是要维持的，所以，还是等吃完饭再说吧。倒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样，差不多一个小时后，众人总算酒足饭饱了。

    帮佣们收拾桌子，而众人则来到大厅……。

    下人们拿出各色干果点心，而秦可欣则拿出一大叠红包，挨个分发起来……

    看到秦可欣递过来的红包，唐宋怔了怔，讪讪一笑：

    “伯母，这个有些不好啊？”

    “拿着吧，大年三十，哪家的长辈不给压岁钱？虽然没多少，而且我估计你也不缺，但这是个吉利的意思，拿着。”

    唐宋只能接下……捏了捏，似乎只是一张纸的样子，不过，便是现在的普通家庭给个压岁钱，那都成百上千的，雅家该不会只给一百吧？唔，难道说老雅家发压岁钱都是用支票的？佩服佩服，厉害厉害。

    真要是支票的话，那数额最低也要上万吧？否则那怎么拿得出手？嘿，这事多不好意思？自己只带了两件很简单的礼物，那么多人白蹭了一顿饭不说，而且还连吃带拿的……惭愧惭愧，自己都没好好孝敬老丈人，却要老丈人来倒贴。不过，也无所谓了，人家连女儿都倒贴给自己了，哪还在乎这点小意思？

    红包自然是每个人都有的，不管唐宋雅素卿还是那六卫保镖，又或是雅家像吴妈这样的帮佣。说起来，这红包对这些帮佣的意义更大，他们可不是唐宋素卿这样的身份，无论多大多少的钱对他们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因为他们就依靠这个生活，而这个过年红包，很有可能超过他们几个月的工资。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另一种方式的年终奖。

    林雨霏詹妮碧雅以及那些六卫可不知道中国还有这样的习俗，她们在缅甸还从来没碰到这样的事情，刚开始还想推辞，又或是不敢要，还是唐宋素卿发话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便接了过来。

    詹妮当面就将红包解了开来，西方人收礼都这样，要是不当面打开，会认为这是对送礼者的不尊重，看不起。乍见一张支票，詹妮愣了愣——同样的，西方也从来不流行送钱，尤其是现金，这支票的礼物，詹妮还从来没收过。早就知道詹妮会是一副什么表情的唐宋笑了笑，用西班牙语说道：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这是我们的风俗，可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收下吧。告诉我，支票上多少钱？嘿嘿，我的还没好意思打开的，我们这儿可不流行当面打开别人的礼物……”

    詹妮嘟囔了两个字，唐宋听得清清楚楚，这个是一万的意思。呵，一人一万，那今晚的意外收获就是十几万呢，不错不错，这生意能做。

    红包发完，这大年三十的流程便只剩下一样，那就是放烟火……。虽然说市区除了指定的几个地方可以放烟火，别的地方就不能折腾了，省得出火灾，但这是郊区别墅，要是这里都不能放，那这别墅还有必要买吗？再说了，现在的过年本来就没多少气氛了，再没点烟火的热闹劲儿，那还不如不过。

    在秦可欣的意思下，帮佣们便将价值上万的烟火搬到了院子里……

    以往，放烟火那都是帮佣们的事情，雅正然两口子以及素卿只负责看就行了。不过今年他们多了一个生力军，那自然就是唐宋了。虽然说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小时候的爱好可还没忘记。其实，又有几个年轻人不喜欢爆炸烟花，嘿，小时候就是拿这东西吓人的……凡是男孩子都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

    随着唐宋以及一班帮佣的努力，各种各样的烟花便升上了天空，流光四溢，光彩夺目，加上那震撼人心的爆炸声，将众女仰望的俏脸映衬得更加娇艳无双。

    如果说男孩子喜欢放烟花的那种感觉，那女孩子就喜欢烟花的漂亮了。那昙花一放的美丽，当真不是其他东西可以比拟的。

    詹妮林雨霏碧雅以及六卫终于见识到了中国春节的气氛。呵，这玩意在外国可不是那么流行，只有偶尔碰上大型集会，才会有这东西的存在，不过，那都是有机构专门组织的，哪里像这儿，家家都放。尤其是大年夜，只要天一黑，那基本上到天明，都可以看到五彩灿烂的夜空，都可以听到不时传来的爆炸声，几乎就没有间隙的时候。

    詹妮她们自然不知道，每年光大年三十，这烟花爆炸的花销，以全中国来说，那都是上百亿的事情。为的就是一个词——热闹。不过，也正因为有了烟花，那过年才有点味道。

    差不多持续了大半个小时，才将上万的钱糟蹋完了。

    唐宋清楚，也该到了说拜拜的时候了，当然，不是自己，而是众女——雅正然还在那儿等着自己呢。

    跟钟情说了一下，让她先带人会别墅，顺便让六卫收拾一下晚上睡觉休息的房间——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因为钟情一直都在睡在那儿，而且家里也请了帮佣，平日卫生什么的也都弄得好好的。

    见众女告辞，雅正然秦可欣又怔了一下，还以为她们是素卿请来的客人，晚上会在这儿休息呢，却不料居然要到唐宋的别墅去？相视一眼的两人，心里又不禁嘀咕起来。

    看来，先前的猜测，还真有点影子啊……

    将众女送出门外，雅素卿便被老娘叫了去，今晚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现在终于到了揭底的时候了。至于唐宋，当然被老丈人给召唤走了。

    书房，雅正然亲手给唐宋泡了一杯咖啡，唐某人受宠若惊地接了过来，然后便听到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唐宋，我看那几个女的跟素卿的关系还没有跟你亲近吧？或者说，素卿只是个幌子，其实跟她们没有多深的交往？”

    唐宋差点将咖啡杯扔掉，耳朵一动，便听到那边秦可欣几乎意思相同的问话，当然，泰水的问话对象是素卿而不是他。不过，这跟亲口问他又有什么区别了？姜，还是老的辣呀，唐宋心中只能苦笑，放下杯子，心里斟酌了一下说道：

    “伯父说的没错，她们确实是先认识的我，然后素卿才认识她们的。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那就不是一句话能说得完的了。”

    “那你就分几句话来说……”

    唐宋噎了一下，道：

    “不如，还是伯父问我回答如何？伯父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先前在客厅，人多嘴杂，他的绝大多数事情当然不好光明正大的说，但现在两两相对却不一眼，随便说什么也无所谓。何况，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让对方知道的，否则，怎么能将人家女儿骗走？

    “那好，你先说说那林雨霏是怎么回事？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两口子到底有些不一样。

    这边雅正然最关心的是林雨霏，因为这关系到他下一步在缅甸如何投资的问题——听上面吹风说，很是鼓励工商企业进入缅甸，嗯，与其说是鼓励，倒不如说是要求，上面的那些措辞可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啊，有点眼力的人如何看不出来？既然这样，那他当然要好好关心一下缅甸政局了。而眼前这位既然跟林雨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自然是最好的了解的对象，嘿，既然这家伙先前说认识泰国国王，说不定啊，这小子也还认识林栋林将军呢，否则又怎么能拐着人家的女儿到处跑？唔，听说还跟随这小子回家祭祖了，那关系更是欲盖弥彰了……

    而那边秦可欣第一个关心的对象则是詹妮，她怎么可能想到那位好莱坞炙手可热的玉女新星居然会在大年夜光临她家了。何况身为詹妮的粉丝，她当然清楚前一段时间詹妮的那个申明，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自然要第一时间弄个清楚。

    当那边素卿正式讲起某人的艳遇之始时，这边唐宋也开始了忽悠。嗯，也不能说是忽悠，只能说是事实，不过这事实听在雅正然耳朵里，确实像忽悠，而且还是肆无忌惮夸夸其谈的忽悠，嘿，这大白天，不，这大黑天的，让人委实有些难以相信他的话，实在太夸张了，简直就是现实版的《一千零一夜》。

    唐宋先从自己遁出云南说起，然后便是曼德勒的赌石生涯，之后开公司，这就是唐情玉石的来历，然后呢，便是跟林栋的认识，以及帮林栋除掉他的副手，在之后，便到了内比都，最终定鼎缅甸。至于林雨霏，一开始自然是林栋拉拢他的手段。只是，事情发展到后来，那就无需拉拢了，林雨霏这样的女孩子，谁见了不心疼？谁不想藏在深闺？谁到手了还舍得放弃？当然了，后面这句只是唐宋自己心里想的，不过，以雅正然的阅历来说，话只要说到一半，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更何况，林雨霏能出现在这儿，那已经很清楚表明她跟唐宋之间的关系了，绝不是一句拉拢之词可以说得过去的。

    “你是说，林栋将军是你以一己之力捧上位的？”乍听这句话，雅正然差点把自己咖啡杯给扔了。

    唐宋淡淡一笑：“差不多吧。”

    “你是说前两天缅甸真正的大一统也是你促成的？”

    唐宋点头：

    “嗯，每一个地方势力我都光顾到了，他们想不投降都不行，大不了重换个领导人就是了。实际上，这样的事情也没少做，总有些不识时务的人，那就只能换了。”

    “这个，他们就那么老实？似乎那些军阀每个人手底下都有成千上万的部队吧？”

    “只是摆设而已，对我来说没什么大用，我又不会傻到跟他们正面对上……”

    雅正然倒是搞不清楚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的，委实太过惊心了。沉吟半晌后方道：

    “这么说，那《廉政公署暂行条例》以及《国家赔偿法》都是你搞出来的？”

    唐宋脸色微红：

    “当然算不上我的独创，只是学习了一下香港以及国内而已，不过，在我的高压下，贯彻得倒还彻底，在那样的国度里暂时也还算不错了。”

    其实，雅正然关心的根本不是两部法律的施行情况，他关心的是颁布法律这个行为的本身……雅正然眼睛有些冒光道：

    “你连法律都能不经过林栋，不经过缅甸和平与发展委员会，想颁布就颁布，那岂不是意味着你在缅甸的身份地位还要高于林栋将军？岂不意味着你才是缅甸真正意义上的主宰？”

    这，才是雅正然关心的东西。老实说，这话问出来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信，一国老大呀，而且还是幕后高手，太上皇一样的人物，就这样像个晚辈一样站在他的跟前？但听唐宋的话语，再想想林雨霏出现的状况，却又由不得他不信……

    唐宋很是谦虚地说道：

    “实际情况差不多，但我终究是个外人，也不好突然出现缅甸政坛，或者说无法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国际社会，所以呢，我还是在暗中，林栋将军还是缅甸总统。不过，正如伯父说的那样，在缅甸，我的意愿基本上还不会遭到违背。”

    真这么牛？雅正然长出一口气，回头在问问可欣，想必她能从素卿那儿得到不少消息的，只要两厢以对照，那一切就**不离十了。

    唔，似乎有些不对，这小子在缅甸折腾成那样，几乎可以说暗地里控制了缅甸，那上面为什么要吹那样的风？难道说这小子跟上面还有联系？又或是这小混蛋根本就是上面的人？对雅正然来说，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唐宋的能耐自然更厉害，价值也更高，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说明这小子其实只是个棋子，下棋的人还是上面，那对雅正然来说就有些可有可无，甚至还要敬而远之了。连自由都没有的棋子，就是再厉害，再能折腾，他也看不上眼……雅正然下意识地问道：

    “这个，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上面开始吹风，说是鼓励工商企业去缅甸发展？”

    唐宋一笑：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还是我主动跟副主席联系的，嗯，是军委的。以前在东海做了点事，跟美国人稍微干了一下，有了联系，关系还不错。所以我跟他要了一份缅甸经济发展纲要，呵呵，上面自然高手多多，这东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过对缅甸自己来说，想弄出一份完整的有规划的可持续的详细发展纲要，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随后呢，我就提了这件事，就算有再好的计划，那也需要人去执行。何况以缅甸的状况来说，只有开放，只有允许国外工商企业进驻，那才能真正的发展，要不然，就算缅甸资源再多，固步自守的话，也只能跟三十年前的中国一样……。呵呵，怎么伯父也知道这样的消息？那我代表缅甸人民表示热烈欢迎啊。”

    “你小子，如果一切真如你说的这样，我去的话，你敢不欢迎吗？”

    唐宋讪讪一笑：

    “那是那是，我要不欢迎的话，素卿姐还不打死我？”

    想到素卿，想到那林将军的女儿，雅正然刚刚松开的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林栋林将军知不知道素卿钟情她们？”

    唐宋不惊反喜，老丈人都将素卿跟钟情提到一块儿了，这说明了什么？依旧谦恭有加地回道：

    “知道，在曼德勒第二次跟林将军见面时，他就已经知道素卿姐钟情姐了……”

    雅正然哭笑不得，自己一不注意，居然将自家的丫头跟别人相提并论了，竟然给了这小子一个趁机而入的机会……不过，这心里的念头，又哪里有唐宋这句回答来得震撼？那林栋可是堂堂一国总统啊，无论去哪个地方，都要受到最高荣誉接待的，就是这样的大人物，居然，居然在知道这小子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还不止一个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了他？他雅正然见过荒唐的事情也不算少了，但如此荒唐的，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按道理来说，那林栋能成为丹瑞将军的女婿，本身各方面能力也应该不逊于他雅正然的，应该不是拿女儿换前途的人……雅正然很是想有些疑惑：

    “这个，难道林将军对你小子的胡作非为就没有一点意见？”

    唐宋憨憨一笑，吐出一句话来：

    “其实，缅甸是一夫多妻的国家。”

    雅正然顿时噎住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小子倒是打得好算盘，这小子，这小子……还真有一手啊。他最近只顾着关注缅甸的军事格局了，倒是忘了那儿的婚姻民俗制度……老实说，一般人也都只知道阿拉伯国家可以娶四个妻子，但东南亚国家的那些婚姻制度还真少有人关心。其实，他们根本不限制几个，只要你有能力就行。说起来，嘿，他们比阿拉伯国家还开放呢。

    一时间雅正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晌，雅正然才长叹一口气，摇摇头道：

    “算了，缅甸的事情先不提了，说说那位碧雅公主吧。她又是怎么回事？”

    唐宋摸摸鼻子道：

    “这个，她真是我的学生。我在缅甸各地扫荡军阀势力的时候，她奶奶把她送到我在内比都的住所……”

    “她奶奶？泰国国王的王后？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孙女儿送到你那儿去？钢琴老师哪儿不好找？非要找你？何况，我看你演奏了两曲，虽然错是不错，可在国际上却不算出名，那王后又是从哪儿知道你的？又凭什么找上你？”

    呃，难道又要从头说起？就怕泰山大人的心脏受不了啊……唐宋顿了顿，关心道:

    “这个，伯父你血压没问题吧？”

    雅正然一怔，随即恍然，不禁笑骂一句：

    “难道你还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那就是没问题了。那我就放心了……”

    唐宋正要一股脑儿将泰国的一切和盘托出……倒不是炫耀什么的，关键是雅正然既然问到了，以现在的形势来看，却是不好再隐瞒，何况，自己也需要用更有分量的事情来增加自己在泰山大人心目中的印象……却在此时，雅正然忽然一摆手：

    “等等，我还是先做点准备，还真是怕了你小子了。”

    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拿出一粒放在手边：

    “现在你说吧。”

    “其实，泰国掌权的新任总理苏猜也是我以一己之力扶持上去的；原先红杉军的精神领袖他信也是被我在希腊弄成白痴的。至于碧雅公主，其实，普密蓬国王倒是希望跟我联姻的，不过被我拒绝了，才退而求其次成为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