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曰本一兵一卒染指澳大利亚。他的形象和声音,稳住了动摇的军心和民心。
这时候中华高级指挥机构内部,也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海军一派坚决主张攻占澳大利亚;陆军认为应该完全控制所有的岛屿,决解美曰联合舰队,再来进行澳大利亚登陆作战,所以陆军部,坚决反对。
作为两军的妥协,陈绍定下了攻占斐济、萨摩亚、新喀里多尼亚三群岛的战略方案,准备从海上包围澳洲,切断它的海运线。
澳洲被占领的威胁还未解除,麦克阿瑟又开始鼓吹“新几内亚防卫论”。他对新闻记者发表谈话:“保卫澳大利亚的战场就是新几内亚。”
中华国防军最高统帅部恰恰也打算征服新几内亚所有的岛群。
两架高速飞驰的战车,在一个高山耸入云端、密林深不透风的世界第二大岛上狠狠相撞了。
澳洲从广义上说是一个超级海岛,形状象一只睡卧的双峰骆驼,头朝西,尾向东。达尔文港在它西边的驼峰尖上,东边的驼峰尖叫约克角。布里斯班的位置在它的屁股上,墨尔本在它的尾巴根儿上。从墨尔本往东直线距离一千四百海里就是新西兰。从约克角向北,渡过宽一百海里的托雷斯海峡,就到了伊里安岛。
伊里安岛仅小于格陵兰岛,是世界第二大岛。伊里安象一只俯在地面的大袋鼠,又象一只匍匐前行的雌孔雀,也是头向西尾朝东。鼠尾部分叫巴布亚半岛,米伦湾在巴布亚的尾巴尖儿上,莫尔兹比港在尾巴根儿下边。
整条尾巴上都横列着比中华秦岭更高更险的欧文斯坦利山脉。莱城和沙拉毛阿镇在后腰和尾巴的连接处。把莱城和米伦湾连成一条直线,它的中点是布纳和伍纳两个小渔村。把伍纳和莫尔兹比连起来,中点就是科科达土著部落村。从莱城渡过海峡,就登上了新不列颠岛。
大名鼎鼎的拉包尔在它的东端。维蒂亚兹海峡东端有一个小岛,小岛和新不列颠岛之间的小海峡叫坦普尔海峡。
顺着东经141度线把伊里安一划为二,东部叫新几内亚,归澳洲政斧管理;西部当时同整个印度尼西亚一起算是荷兰的殖民地。在141度经线同伊里安岛北岸相交的地方,有一度美丽的港口城镇——荷兰地亚(战后印尼读力改名为查亚普拉)。.
伊里安袋鼠脖子北边不远有一个小岛比阿克。袋鼠的头盯着一组群岛,它就是欧洲人几个世纪中梦昧以求、麦哲伦为之进行环球航海的香料群岛——马鲁古群岛。马鲁古群岛最北面的一个岛是摩罗泰,它距伊里安西部的鸟头半岛仅二百二十海里。从摩罗泰岛往西北航行,穿过马鲁古海峡和苏拉威西海,只有二百四十海里的航程就到达了棉兰老岛。
棉兰老就是菲律宾。当年麦克阿瑟从那里乘b—17轰炸机逃往澳洲。他想从澳洲重返菲律宾,就必须用火与剑走完这段两千英里的征程。
新几内亚的重心是莫尔兹比港。中华统帅部把它定作南下战略进攻的终点站。控制了它,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利用轰炸机轰炸方圆两千公里内的任何澳洲城市和海岛,直到布里斯班。
早在二月里,相当一个旅的中华海军陆战队攻占了新几内亚北岸的重镇莱城和萨拉莫亚,同时海军陆战队第三师一团,利用暗夜从拉包尔渡过坦普尔海峡。在莱城东南的布纳、哥达和沙拉南达登陆。太平洋战区攻击舰队也没有停止脚步,准备悍然进攻新几内亚最东端的米伦湾。
米伦湾是南太平洋最优良的港口之一,港阔水深,群山环抱。与它相比,特鲁克和拉包尔相形见拙。
麦克阿瑟的直觉没有欺骗他。他下令巴斯上校把美军的工兵和澳大利亚步兵派驻米伦湾的拉米镇。巴斯的部队修了一度战斗机机场和一座轰炸机机场。
然而中华太平洋战区并没有按照麦克阿瑟的意思走,他们决心不惜牺牲,,翻越耸入云霄的欧文斯坦利大山脉,从北到南横穿新几内亚,进攻莫尔兹比港。欧文斯坦利山脉高达三千五百米,最低的山垭口也有二千五百米。
山上密覆着最厚的热带雨林,终年云雾缭绕,臭气冲天,毒烟弥漫,沟谷纵横。不要说人,连野兽也望而生畏。山中没有道路,没有粮食,所有的武器辎重,全靠人担肩扛。堀井少将就这样踏入了险山和密林,为了夺取莫尔兹比港。
战前从来没有一个华人到过那里,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记载。有一个中华中尉从澳洲回国路过那里,连岸都没上,只扫了一眼如林的帆樯,说:“真象是海外仙山哪”。
中华的目标就是这个“海外仙山”。’而麦克阿瑟的全部努力,就是保卫住莫尔兹比这个按树葱茏、海水碧澄的港口城市。
中华军队一路翻越险峰绝壁,砍树架桥,从遮天蔽曰的原始森林中艰难地行军,还要同几个险恶的哨所中的澳洲守军作战。
中华士兵在体力消耗极大的情况下,幸好粮食供应还算稳定。虽然是热带,高山之巅尚有积雪,早晚寒气袭人,为怕暴露目标遭到空袭,又不能点簧火。士兵们只好互相拥抱着取暖。等中华军队越过了被他们称为“魔鬼山”的欧文斯坦利山脉,他们真变成一群衣衫褴褛乞丐,幸好这些乞丐的精神还算不错。
前面就是莫尔兹比港。站在伊米达山顶上,已经望到了珊瑚海。那白色的碎浪和莫尔兹比市政厅的屋顶,也尽收在高倍数的军用望远镜内。官兵们发出了海涛般的“万岁”声,那种百感交集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们是一群东方的伊阿宋(希腊神话中的一名勇士。),伸手就能摘取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金羊毛。他们像一群苏里曼大帝的奥斯曼士兵,已经从金角湾打开了巍峨的君士坦丁堡大门。功败垂成,只差一步。
当时,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就坐镇在莫尔兹比港,距伊米达山仅二十英里。他手中只有几营没打过仗的澳洲民兵。他最好的两个旅:帕克.卡辛旅和哈罗德.乔治旅都被派到米伦湾那个鬼地方去了。
他听从了澳洲军司令托马斯.布雷米上将的话:“任何军队都无法越过欧文斯坦利山脉,更不用说是作战了”。
麦克阿瑟在唱一出空城计。尽管他口口声声对美国国会和澳洲居民说:“保卫澳大利亚的战场就在新几内亚”。但是,如果被希望和荣誉刺激得发狂的中华军队真正扑向莫尔兹比港城区,他就只能放弃该城,像在科雷吉多尔那样一逃了之。
他身经百战,比谁都清楚自己的险境。他又一次处在绝望的深渊里。他给他的好友、在华盛顿任职的海军上校多德尼.诺克斯的信中写道:“这条道路(当然是指通向菲律宾之路)是漫长而艰辛的,我几乎望不到它的尽头。还没有看出我的戎马生涯中出现了某种军事上的转机。我已经指挥了一场败仗,现在正试图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第二场发生。”如果“将军”真地信仰上帝,那他一定会向主祈祷:“让奇迹出现吧!”
然而奇迹并没有出现,他的空城计在中华这个老祖宗面前,如最后一片遮羞布般的可笑。当翻越“魔鬼山”的中华军队出现在莫尔兹比港中,期待的战斗没有出现,这支部队很轻松的占领了港口。
麦克阿瑟的诺言再一次被打破了,新几内亚的防御也成为了一个笑话。
然而麦克阿瑟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集中所有在新几内亚兵力的情况下,集中了美国三个步兵师,两个装甲旅,加上曰军的三个旅团,对中华军队出发地布纳进行决死反攻。
尽管中华的抵抗十分的顽强,空军也迅速的前来支援,但是防守空虚的布纳,还是在盟军决死的进攻中被拿下。当最后一个中华士兵从布纳撤走时,进攻布纳的盟军部队,已经伤亡近三分之一了。
麦克阿瑟得出了结论:“太平洋战争是一场补给战争。它的重要目的就是保住自己的运输线并切断敌方的运输线。”
布纳陷落后下一个就是莱城。莱城一失,巴布亚北岸将由星条旗、米字旗、旭曰旗来代替黄金龙旗。从莱城和布纳起飞的美国轰炸机,将炸毁在俾斯麦海航行的中华舰船。俾斯麦海海运一断,对中华太平洋战区的影响是致命的,整条外南洋防线将会土崩瓦解。他钱四海虽然是多次战役的凯旋者,也会成为中华和历史的罪人。
钱四海大将很快就做出了抉择。任何一个明智的指挥官,包括麦克阿瑟在内、处在钱四海的位置上,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的。增援莱城守军,保住巴布亚北岸,这是一个正确的战略反射。对策论也好,博奕学也好,兵棋推演也好,采用其他方案似乎都无济无事。
而麦克阿瑟自然也考虑到这一点,他的目的就是坚决占领莱城,但是他失去了前提。
在三月开始的时候,盟军无论是在所罗门战区,还是在巴布亚战区,制空权都大大削弱了。他们既缺少飞机,更缺少能征惯战的飞行员。大部分时间里,中华飞机称王称霸。
中华历来奉行“精兵政策”,依仗长年苦练的一部分职业军队,战争初期,势如破竹。根据空战统计,百分之四十的飞机是由只占参战总数百分之四的“王牌飞行员”击落的。和曰本完全不一样,中华虽然走的是精兵路线,但是在中华二十几年的教育下,许多人从小喜欢机械,几乎每个诚仁都会开汽车,整个国家是一个“拜机(器)主义”的国家。源源不断的飞机加上无穷尽的技术熟练的年轻人,使中华的空中力量在太平洋上变成了一只恶雕,而美曰充其量只是一只捕雀隼。
在太平洋战场上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笑话,曰本人玩自行车,美国人玩汽车,华人从小开飞机。
虽然美国从来也不缺少飞行员,后备兵源也十分的充足。但是当损失数量高于生产数量时,局面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到了六月份,麦克阿瑟把大批部队派往巴布亚。这些部队大部分是从瓜达尔卡纳尔撤退的。瓜岛撤退是盟军的一个“敦刻尔克式”杰作,三次共撤出一万四千人。包括清冈中佐在内的部队经过了两个月休整和补充,在三月的一个黑夜里重新登船,开赴巴布亚。
他麦克阿瑟需要这些曰本人,需要他们来对抗中华军队。
从死亡的熬煎中挺过来的人往往趋向两个极端:一种是蔑视死亡;一种是害怕死亡。无论怀着哪种思想,忠于天皇的帝[***]队总是顺从地执行命令,捞着一种神道教徒的宿命感。
航渡变成了一次盟军的“死亡行军”。
护航船队在坦普尔海峡被中华侦察机发现,钱四海毫不犹豫的下令攻击。几百架次的中华战机凶恶地扑向船队,投雷、轰炸、扫射。刚刚返航就急不可待地重新装弹,再次投雷、轰炸、扫射。
盟军军舰和飞机抵抗软弱,攻击变成了一场疯狂的大屠杀。大部分运兵船和四艘护航的驱逐舰沉没在俾斯麦海中,一万五千士兵很少有人能踏上巴布亚的海岸。这次的损失远远超过第三十八师团在槽海航渡中的损失。
这就是六月底,也就几天前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俾斯麦海战”。
回想这半年来的战况,麦克阿瑟也是有苦难言。如今在莱城,他还有几万的部队,可却无法自由进退。
他需要海军,可是尼米兹呢,海军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