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张齐不以为然地说道,“再怎么说,那项青也不敢当真就攻入我军大营深入,屡屡夜袭,不过是疲兵之计罢了……叫士卒守好营寨,别去理睬就行!”
“这如何使得?”曹达不悦地睁大了眼睛,哼声说道,“我不管,今日我定要抓到那项青!”
“你要出营追击?”瞥了一眼曹达,张齐戏谑说道,“那你可要小心了,项青与罗超乃东军神武营内哼哈二将,战事之中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率兵出营追击项青,保不定中途就会撞到罗超,以项青与罗超二人的武艺,你可不见得能活着回来……”
曹达闻言默然不语,尽管项青与罗超军职品阶都仅仅只是副将,但是众所周知,他二人皆是武艺过人的猛将,他曹达力敌其中一人已属吃力,更何况是两人?
“碰到罗超这还算是好的……”可能是注意到了曹达的表情,张齐继续笑嘻嘻地打击道,“若是碰到了那位炎虎姬……”
曹达眼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色。
而就在这时,辕门附近传来一阵吵杂,使得曹达与张齐二将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报!——肖火将军出营追击周将项青!”
“什么?”张齐愣住了,无奈地拍了拍额头,而这时,远处又一名将军,皱眉问道,“曹达、张齐,肖火那小子呢?”
此人,便是曾经在皇宫内挑衅梁丘舞,最终被使出全部实力的梁丘舞一招击败的李茂麾下猛将,北疆五虎中武艺最高的大将,佑斗。
“喏!”朝着身旁那名传令兵努了努嘴,张齐耸耸肩轻笑着说道,“刚率兵出营追项青去了!——那小子真的行么?完全没有北疆五虎的自觉啊!”
“什么?”佑斗闻言皱了皱眉,满脸不悦地斥道,“那个混账东西,不是叫他乖乖呆在军营里,莫要受项青挑衅么?!——曹达,张齐,你二人这般瞧着本帅做什么?”
曹达与张齐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心下暗暗好笑。
在他们看来,那位取代叛徒伍衡成为北疆五虎的年轻将领肖火,尽管也是乖张、难驯,但比起曾经的佑斗来说,绝对称得上是谦逊谨慎了。毕竟三年前的佑斗性格可是极其猖狂的,是唯一一个敢公然挑衅梁丘舞的,但是在被梁丘舞击败过一次后,他便逐渐收敛了性格,凭借着自身武艺与不俗的才能,成为最受燕王李茂信任的大将。
或许是猜到了二将心中所想,佑斗心中不禁亦有些尴尬,比起现在想想,过去的他自己确实是甚为不堪,不知天高地厚。
“鸣金,叫肖火那兔崽子回营!东军的骑兵凶猛更在我渔阳铁骑之上,正面交战,我军不见得是敌手……要想稳胜,唯有借助数量!——待过些日子冰雪消融,再行厮杀,到时候,东军两万骑兵,必然不是我六万渔阳铁骑对手!”
听闻此言,曹达与张齐暗暗点头,毕竟有信心是一回事,可若是盲目自负,那又是另外一回事,被称为大周第一骑师的东军神武营,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只不过……
“那小子恐怕不会甘心就这么回来吧?——换做是曾经的大帅……嘿嘿!”张齐朝着佑斗挤了挤眼睛,看地佑斗眼皮直颤。
而就在这时,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报……报!——营外……营外出现[梁丘]字号骑兵……人数,五百骑左右!”
“唔?!”佑斗、曹达、张齐三将闻言面色猛变。
[梁丘字号旗帜……炎虎姬梁丘舞!]
对视一眼,三将连忙率领五千精骑兵力出营。
平心而论,虽说是梁丘舞亲自率兵前来,然而佑斗等三将竟如此兴师动众,率领十倍之兵前往援助北疆五虎之一的肖火,这着实有些令人难以想象。
但是在佑斗等看来,五千骑兵算多么?事实上,若不是事急,他们真想带五万骑兵去应付梁丘舞。虽说梁丘舞此番仅仅只带了五百兵,但是,从梁丘皓、阵雷那等天下的大豪杰的勇武不难看出,对于这些位沙场武神而言,有时候十倍的兵力,也并非就是不可匹敌。
“唔?应对好快啊……”注意到了来自北疆军军营的异动,正在协助梁丘舞歼灭身后追兵的项青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喂喂喂,要不要这样啊?好不容易才诱出一个冒失的傻蛋……”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你说什么?!”肖火,一位性格酷似当年佑斗的年轻将领怒声骂道。
瞥了一眼那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将领,项青撇了撇嘴唇,正要上前斩了此人,却见从旁伸过来一柄长刀,一柄名为狼斩的宝刀。
“将军?”项青疑惑地望着自己所效忠的梁丘家第十二代当家,梁丘舞。
瞥了一眼远处迅速前来支援的佑斗等人,梁丘舞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来不及的……撤!”
“是!”
一声令下,一千五百东军骑兵迅速撤退,果真如传言那般,来去皆如疾风,以至于当佑斗等人率兵赶到时,只瞧见满地的北疆骑兵尸首,还有满脸气闷的年轻北疆虎将肖火。
粗略一算,由于肖火私自率兵出营,北疆一方损失骑兵三百多骑,反而东军却只损失寥寥四十余骑,两支军队的实力,高下立判。
当然了,之所以有这般差距,自然也离不开梁丘舞亲自领兵伏击的因素。
“报!——有将军家书至!”
在梁丘舞与项青撤兵的期间,有数名来自博陵的骑兵匆匆而至,将一封书信递给了自家将军梁丘舞。
“是我夫的书信么?”
方才还面无表情的梁丘舞美眸中泛起阵阵思念与情意,心中欢喜地将书信接过手来,忍不住说道,“算算日子,我夫差不多也将抵达江东了……”
身旁项青听见,笑着说道,“咱姑爷还真是兵贵神速啊,灭了李慎,一会儿工夫就援军江东……将军,姑爷这回可与你平级了哦!”
梁丘舞莞尔一笑,毕竟前些日子,天子李寿下诏赏赐平息三王之乱的功臣,她的夫婿谢安便被封为安平侯。
在梁丘舞看来,这比她自己受封还要欢喜。
“终于在妾身之上了呢,安……”
梁丘舞喜滋滋地呢喃着,当年一介布衣的夫婿,如今爵位与她平级,官职还比她高两阶,这让梁丘舞无比欢喜。
而更要紧的,是天子册封她夫君的爵位称号。
安平侯……
要知道,这安平二字可是天子李寿曾经用过的封号,可想而知李寿对谢安的器重与信任。
怀着激动的心情,梁丘舞轻轻抚摸着信封,忽然,她的面色微微一变,因为她注意到,这封信并非是谢安写给她的书信,而是家中某个叫她恨地牙痒痒的女人写给她的……
拆开书信扫了一眼,梁丘舞顿时面色铁青。
书信中的内容,那是一副画像。画中那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女人,让梁丘舞感觉极其眼熟的,眼熟之余,恨得牙痒痒。此见侧坐于床榻之上,怀中抱着一个婴孩,满脸得偿所愿的笑容,笑吟吟地仿佛正瞅着画外的梁丘舞。
而在婴孩的旁边,还写有三个小字,并且刻意加了划线……
[嫡长子]
“……”梁丘舞美眸边角青筋崩起,半响后咬着嘴唇恨恨地将手中的信纸撕地粉碎,气息沉重地说道,“项青,折道回去,再袭北疆军一阵!”
“是……是!”瞥了一眼梁丘舞怒气冲冲的表情,项青缩了缩脑袋,讪讪应道。
因为眼尖,其实他方才也有瞥见信纸上的内容,大概已清楚具体的他,又岂敢在这个时候触到梁丘舞心中的愤怒。
“竟然……竟然特地发书炫耀……我这边……我这边可是正在打仗呢!——那个可恶的女人!”
在项青如临大敌般的表情下,梁丘舞满脸愠怒,手中马鞭狠狠一甩,只听地啪地一声,过往途中一棵树木,竟被她一击打断。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意料之中,某位初为人母的女子所写的、明显有炫耀意思的书信,使得另外一位尚未有子嗣的女中豪杰抓狂了……(未完待续。请搜索73文学网,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