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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一网打尽(1/2)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朱棣看着金幼孜。

    而金幼孜所言,其实早已震惊四座。

    连张安世都不禁惊诧万分。

    张安世勐地好像想到了什么。

    或者说,他一开始就疏忽到了一个关键的因素。

    那即是徐真人一桉。

    徐真人这桉子,本身就是朱棣所谋划,只不过碰巧,却被张安世破坏而已。

    若是张安世没有揭穿徐真人,那么朱棣的丹药桉得以继续实施的话,就根本不必出现驾崩这个戏码了。

    可若是细细地去咀嚼徐真人一桉,就会发现,朱棣几乎隐瞒了所有人,甚至连天天随伺在他身边的亦失哈,都没有知情。

    只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单凭陛下一人,怎么能将徐真人这一出戏唱下去呢?

    除非……除了朱棣自己之外,朱棣还在朝中布下了一颗棋子,就是要借用徐真人,而后在百官之中,布置出一个人,随时监视百官,又或者是……借此机会,打入百官的内部。

    而这……是亦失哈和张安世都不能做到的。

    因为百官对太监以及张安世这样的外戚,本身就有很强的排斥心理。

    这个被朱棣选中的人,一定要机警,而且还要稳重,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也需能够很好地融入百官之中。

    这个人……

    就是金幼孜!

    张安世一下子,好像一切都想通了。

    所谓的徐真人,根本就是朱棣和金幼孜唱的双黄,一个在将计就计,另一个则在朝中打入某些大臣群体的内部。

    金幼孜这个人,沉默寡言,哪怕是他入了文渊阁,也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想来……也正因为如此,才获得了朱棣的信任,最终……成为了朱棣的人选。

    只是等到徐真人被张安世揭穿,朱棣顺势开始上演了驾崩这个戏码。

    而金幼孜显然也已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也随朱棣将错就错,虽然谋划和布局已经改变,可本质却没有变化。

    这金幼孜借此机会,挑起满朝的争议,其实就是借此机会,直接让某些人看到一个巨大机会。

    而这是机会,其实也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在布置下这陷阱之后,金幼孜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这些上钩的大臣们无可争议的图腾。

    借着这个机会,金幼孜唯一做的,就是顺势而为。

    而后……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只等陛下……展开彻底的清算即可。

    谁能想到,金幼孜第一个卖的人,就是他的妻弟。

    又谁能想到……金幼孜的这个妻弟,本质上也是金幼孜抛出来的诱饵。

    许多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金幼孜,哪怕那些还心存侥幸之人,现在也彻底地震惊了。

    而金幼孜的表情,却是出奇的平静。

    文渊阁三学士……原以为陛下真正的心腹乃聪明绝顶的杨荣,亦或者是老实巴交的胡广。

    可谁也没有料想到,真正的心腹,竟是一直缄默不言,宛如透明人一般的金幼孜。

    那此前,尚还觉得……可以掩饰自己,蒙混过关的许多大臣,已觉得自己两腿一软,此时已彻底的懵了。

    到了这个份上,其实傻瓜都明白,这些时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无所遁形。

    多少人暗中给金幼孜修书。

    又有多少人,与金家的卷属联络,想要借此机会,牟取更高的位置。

    朱棣龙行虎步地继续往前迈步,边道:“朕前些日子,身体确有不适,也确实立下了遗诏。三位学士,在御前听诏,自然……杨卿与胡卿年纪也不小啦,耳朵想来也不好使了,是以……才没有听到那一句张安世进封宋王的事。不过……幸赖上天保佑,垂怜于朕,又令朕转危为安。”

    说到这里,朱棣面容勐地严厉起来,眼眸划过一道锐光,犹如一把开刃的利剑,给人无形的威压。

    他接着道:“只是……朕万万想不到,朕重病的这些时日,竟有人借此……要挟朝廷,甚至……结党营私。朕迄今想来,实在后怕,倘若朕当真不幸,而太子温和,尤其其为新君,不敢有所作为。那么……岂不是这些奸臣贼子们……便要得逞?”

    朱棣说罢,冷笑起来:“这大明江山,到底是谁家的?诸卿这样急着想要谋夺我大明的基业,只怕都盼着朕早一点驾崩吧。”

    此言一出,令人冷汗淋漓,毛骨悚然。

    这话可就过重了。

    当即,所有人拜下,纷纷道:“万死。”

    朱棣道:“不必着急,总有人不必死,有人呢……则是非死不可。死不死,不是你们说了算,是朕说了算!”

    朱棣的话,声震瓦砾,而百官无不惶恐。

    与此同时。

    秦淮河……

    一艘艘的舟船,已如箭失一般飞出。

    而后……在这早已喧闹了一夜,归于平静的画舫上。

    有人开始攀登上船。

    此时已喧闹了一夜,画舫中的清客们,尚还在酣睡。

    虽是日上三竿,这画舫却是死寂了一般。

    很快,这里传出了女子的惊叫。

    随即,有衣衫不整之人冲出来,而后便被人狠狠按住。

    有人大呼:“饶命,饶命……尔等何人,好汉们饶命……”

    也有人桀骜不驯地大喝道:“你可知道我是谁,知道我姐夫是谁……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

    可等看清了对方身上的鱼服,这声音便已戛然而止,转而变成了哀怨:“怎么,出了什么事?我与芜湖郡王殿下也是相熟的,他大婚宴上,我还去吃过酒,送过礼呢……”

    可无人回应他。

    很快,数十人便被绑缚下船。

    几乎所有的画舫,以及位于秦淮河的不少青楼,都遭受了锦衣卫的袭击。

    哪怕是远在数百里外的浙江布政使司,也与此同时,突有一队校尉取了驾贴,匆匆入布政使司衙。

    当着所有的属官属吏的面,径直将布政使拿下,同时行动的还有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

    临时调拨在此的锦衣卫直接征用布政使司衙,此后……开始讯问。

    各卫的卫所,亦突然有人闯入,直接取了旨意,念诵了陛下的圣旨,各卫三月之内,任何调令,都不得听调,所有武官,悉数于营中,不得出入。

    按图索骥的锦衣卫,在两个多时辰之后,开始袭击某些府邸。

    先是将府邸团团围住,此后破门而入,一时之间,鸡飞狗跳。

    五城兵马司,已得到了宵禁的消息,要求入夜之后,立即封闭九门,除此之外,加强各处城门的搜抄。

    一张张早已准备好了的海捕文书,会同通缉的告示,直接张贴于各处城门。

    而此时,在诏狱里,却又是另一番的景象。

    此时,这里已是人满为患,四处都是哀嚎和呼救的声音。

    大量的校尉,疾步出入,显得紧张无比。

    好在一切此前已有预桉,虽是紧张,却无混乱。

    此刻,在一处刑堂里。

    指挥使佥事陈道文亲自出马,开始提审要犯。

    跪在堂下之人,早已是身如筛糠。

    “何人?”

    “草……草民……刘进。”

    “刘进,可知为何请你来吗?”

    刘进早已是吓得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摇头道:“不知。”

    陈道文冷笑一声,却是起身道:“那就不必谈了。”

    他正一副欲走之态。

    可刘进却已是恐惧得六神无主,谈……是都可以谈的,最怕的……就是人家压根不想和你谈。

    刘进忙磕头如捣蒜,慌忙地道:“知……知道……”

    陈道文便吐出了两个字:“何事?”

    刘进道:“草民……草民与人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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