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贤满脸胀红,他最看不得有人瞧不起这间钟表店了,这是他的心血结晶。
“年轻人,你要是不懂,可以不出声。”仅管许卫是个军官,不过现在重庆已经恢复太平了,陈进贤是这条街出了名的硬骨头,并不惧许卫这个披着军装的家伙。
“老人家,如果我说我懂呢?”许卫道。
“一年才两三百?”陈进贤红着脸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们一个大头兵月俸才多少?三块?四块,恐怕还发不全吧,这一间店铺做得好,足够养你们十多个兵。”
“你只修表?”许卫问道。“不卖表?”
陈进贤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许卫,“卖表?这些表都是洋人手里的玩意,平常从他们那里只能买到些零碎的部件,西洋人在重庆可有专门卖钟表的铺子,在朝天门,中兴路那里都有,洋人下的本钱大,咱们要从洋人手里拿货,成本比洋人的还要高,这表怎么卖得出去?”
钟表现在还是个高技术含量的活,重庆这地方暂时还没有自产的能力,陈进贤这话也没说错。不过也有些从洋人手里拿货卖的,只是赚得少些。
“既然可以买零部件,为什么不自己组装呢?”许卫对陈进贤的质问不以为意地道。
陈进贤顿时有些无语,如果组装钟表这么简单,他哪里会为了儿子的几百元赌债发愁?他也只是懂一些修表的手艺,已经能过上不错的日子。若是能组装手表,那不等于是家里有了一座小金库了?
“我不会,难道你会?”陈进贤没好气地道,在他看来,组装怀表这么有难度,有前途,这么光明,时尚的手艺他都不会,许卫怎么可能会。真要会,又怎么会去当兵,除非脑袋被门板夹坏了。
“会不会试过就知道了,不过看你这里,似乎东西不太齐全。”许卫道。
陈进贤道,“东西确实不全,不过你既然连组装都会,普通的小毛病一定也能弄好,这块表的齿轮坏了,这块的表针坏了,你修一下,年轻人,要是不懂,就别放大话。”
“要是会,你就修一下,年轻人,要是不懂,就别放大话。”小樱学着陈进贤的样子说话,然后拍了拍许卫的肩膀道。
第一次见这个少女,感觉她还挺恬静的,没想到心里竟然藏了一只活泼好动的小恶魔。
许卫瞪了小樱一眼。然后看了陈进贤道,“会不会试过就知道了。”
许卫脱下军帽,拉了把凳子坐下,然后跷着二郎腿吹着口哨,手脚灵活的将眼前的怀表一一拆卸下来。
“坐没坐相。”陈进贤看到许卫迅捷的动作,心中一惊,不过他打心眼底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满意,作为一个老人,他的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用后世的话讲,算是一个礼仪达人。
“老先生,不管坐好了修表的师傅,还是没坐好修表的师傅,能把表修好的,就是好师傅。”许卫呵呵一笑,并没因为陈进贤态度不善而生气。作为出色的雇佣兵,许卫前世开过飞机,也架驶过坦克,还开过袖珍版的潜艇,摩托车,宝马,奥迪,三轮车,许卫都开过,可以说绝大多数机械许卫都是略知一二的,但这怀表,与许卫的第一次任务有关,他的任务是扮演一个能修理各种古老怀表的年轻小癖子。他有个习惯,修表的时候总是会跷二郎腿,吹着曲名为老男孩的口哨。
沈洁和小樱听着听着,也觉得许卫吹出的这段小曲倒还蛮别致动听的。怀表就那么大,要在那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