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嘉陵江,乌江,培江,濝江,大宁河等诸多河流流经重庆,近年列江的势力不断涌入四川,重庆是列强争夺最为激烈的地方,其富庶在整个四川省也是数一数二,若能得到重庆,大帅大业可期。”一身青色长袍的周恒礼看着唐继尧盯着墙上一个多高,不是很精确的地图出神,一语道出了唐继尧的心事。
“重庆富庶不假,不过也怕是个烫手的热山芋哦。”唐继尧坐了下来道。“金元宝都想要,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重庆,最后**,难以预料。”
周恒礼道,“这次袁大总统电令五省派兵进剿熊克武,熊克武必败无疑,大帅准备多时,进兵的时间最早,眼下黄毓成的前锋部队已经轻装急进,进入江津县,必能打熊克武一个措手不及,一战功成。”
唐继尧摇了摇头,“现在我担心地倒不是能否打败熊克武,而是袁世凯想把重庆交给哪个。”胡景伊被熊克武打得节节败退,不得不求助中央,川军不济事,袁世凯才会在临近的省份调兵。眼下民国一统是大势所趋,民国初年中央的牌子还是很有威信的。
问题便是在这里,僧多肉少,袁世凯未偿没有利用这些地方势力相互攻伐,最后再来当裁判的心理。
“这个大帅不用太担心,只要有了战绩,袁世凯就算安抚人心,也要给出一定的好处来彰显中央的公平性,有功不赏,今后谁还肯替他卖命。”周恒礼笑道。“不过凡事要量力而行,若是把军队打光了,袁世凯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就是大帅。”
归根到底,袁世凯信任的还是自己带出来的嫡系,唐继尧吁了口气,眼神飘往北方,“暂时只能作如此想了,算算时间,黄毓成差不多要和熊克武的军队交上火了。”
“黄毓成此人颇为自傲,性格刚愎,对革命军多有同情,就怕他到时候叛变投敌。”周恒礼不无担心地道。黄毓成和唐继尧是同学,辛亥革命中在云南起事,起的作用不比唐继尧小多少。每每对唐继尧发出的命令提出自己的意见,革命之前,两人关系尚且融洽,但清政府被推翻之后,素有枭雄之志的唐继尧已经越发地难以忍受黄毓成质疑自己的命令,才任命黄毓成为游击司令,镇守黔东北。
“青松先生放心,黄毓成同情革命党人不假,但黄毓成更是个聪明人,若是江西那边的革命党不败得这么快,我尚且有些担心,如今熊克武独木难支,绝非中央对手,黄毓成会知道取舍。”唐继尧笑道,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方便对外人说出来,黄毓成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很高,偏偏又于唐继尧有同窗之谊,唐继尧轻易不敢对黄毓成下手,若是黄毓成投敌,在国家大义面前,唐继尧再做选择,旁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敌袭!”“黔军来了!”“北洋狗子来了!”各种各样的惊呼和军官的喝骂声响起,不少士兵提着裤子三步一跌地四处散乱,穿错衣的,没穿鞋的,什么人都有。呯,呯,呯!刺耳的枪声惊起林中无数飞鸟。熊克武将自己的老五师都收回去了,布置在外围的都是最近几个月扩编起来的杂牌部队,若换成老五师,绝不至于在黄毓成部的夜袭下如此慌乱。
“格劳资的,觉都不让人睡好,郑青,抄家伙,去教训一下那帮没见过世面的双枪兵!”丁大富连军衣都没穿,端着步枪便率先冲出了临时搭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