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么大胆子?不宣而战?!!”弗拉芬哼了一声,命道,“全员战备,火炮填充,不过是古董舰船而已,竟敢在东南亚挑战库恩商会的权威。”
他刚一下令,又犹豫了一下,敌人毕竟是10艘舰船,战力还不明。虽然威尼斯炮舰有明显的短板,但若是短兵相接,其火力还是相当惊人的。
弗拉芬咳了一声,只得改命:“填弹后待命,先全速向雅加达行驶,注意,是全速!”
雅加达才是库恩商会的根据地,威尼斯炮舰再邪门,也是躲不开库恩三个舰队围剿的,万事稳妥为先,如果是哪国与荷兰宣战,也许还要考虑更多的东西。
半分钟后,弗拉芬已是满头大汗。
“全速,不是全速前进么?他们怎么还在接近?!!”
副官脸上的汗半点也不比弗拉芬少:“提督……我们真的是全速了,现在逆风,最快就这样了?”
“哼,因为对面是浆船,可以不考虑风向么……”弗拉芬哼了一声,下令道,“跟着风向转变航向,先甩掉他们!”
一分钟后,弗拉芬脸上的惊悚已无法隐藏。
“小查理,帮我数数……那些船有多少排浆?”
“…………”了望员反复确认过后,缠着嗓子道,“40排……提督,总共80只浆。”
“怎么可能……最大型的威尼斯炮舰也只有15排浆而已……”弗拉芬惊愕道,“他们不计成本么?他们不要货仓和炮仓么?这根本就是……海盗!!!维京海盗!”
弗拉芬已经想到了,这是基本舍弃火炮和货仓的配置。消耗巨大人力,能在短时间内接近敌人的配置,需要这么做的,只有海盗。
现在由于火炮的加强,就连这种白刃战海盗都基本绝迹了,毕竟通常在短兵相接前就会受到重创,更多的海盗选择炮击威慑。逼对方投降。
弗拉芬知道,被这种可怕的40排巨浆船咬上了是不可能脱身的,他当机立断。命令舰船侧向行驶,用炮口对准敌人。
弗拉芬是位经验丰富的提督,待阵型调整完毕。他对全舰喝道:“不要怕,敌人虽然有10艘舰船,我们的炮弹却足够在近身前击沉他们。”
水手们齐齐称是,到现在为止,他们最多只是惊,并没有多么害怕。大型北海三杆帆船配有12门加农炮,这种级别的武装舰队,上一次被海盗逼迫白刃战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在敌人进入己方射程前,敌人的炮弹竟然率先轰来。
水手们都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有那么长程的炮弹,对面真的是一群土鳖海盗,他们都认为这是一群不开化的东南亚人自行组成的舰队,靠巨浆野蛮地推动,自己根本就是多余担心了。
直到一发炮弹落在旗舰旁50米处。海浪激得旗舰摇摇晃晃的时候,水手们才终于沉默了——对方火炮的射程,比己方足足多了一半。
弗拉芬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竟然连火炮射程都被压制,这个该死的舰队到底是什么人?
“提督,要投降么?”副官颤颤问道。
“不……再等等……敌人如果想歼灭我们的话。现在已经开始狂轰乱炸了,但他们只用船首炮,依然在全速接近,我想他们的火炮没有看上去那么强大。”
果然不出弗拉芬所料,四轮轰炸过后对面就哑火了,几十发炮弹也仅仅命中了两发,弗拉芬舰船上的火已经扑灭,损失基本可以不计。
“对方的炮弹打光了,反击!!”弗拉芬大喝一声。
话音刚落,每艘战舰十几个炮仓火力全发,成吨的炮弹像雨点一样轰向对面。
弗拉芬狞笑道:“让这帮蠢货看看,什么才叫火力。”
库恩商会的舰队中,都是经验丰富的水手,炮弹命中率相当可观,外加武装炮台数目很多,仅仅两轮齐射,就可以看见至少10枚炮弹命中敌舰。
“两轮齐射就够他们受的了。”弗拉芬自信此战已胜,他只关心敌人到底是谁,便抬头问道,“小查理,能看清他们旗帜了么?”
“可以……我以前没听说过这个旗帜,好像是一个奇怪的符号,也许是汉字。”
“汉字?”弗拉芬一惊,终于警醒,“是方家水师?!!他们回来了?”
“也许吧。”
弗拉芬尽力稳定情绪,这个消息要赶紧告诉库恩会长,当然,是和自己战胜对方的捷报一起,他笑道:“真是自不量力的东方人,小查理,告诉我打沉了几艘他们的船,我猜至少4艘。”
“不……不到四艘。”
“三艘?天啊,对方的运气真不错。”
“也不到……”
“什么?只有两艘,我没见过这么耐轰的船!”
“……”
“……”
“提督,他们的船好像没受什么损伤,10艘舰船依然向我们扑来……”
“这不可能!”弗拉芬再次下令轰炸,同时抄出望远镜。
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
一发发炮弹准确地命中这些黑疙瘩,然而这些黑疙瘩却只是被打的摇晃一下,一阵黑烟过后,依然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
了望员已经放下望远镜,这个距离不需要望远镜了。
“提督,这不是黑疙瘩,是铁块!”
“嗯。”弗拉芬也扔掉望远镜,他没有下令第六轮开炮,这个距离已经没有时间再次填弹发射了,他已经能清楚地看见对方舰上的提督。
不知道对面的提督是神灵附体还是怎么,竟赤膊站在船首,不躲在铁甲之中。
黑发青年将锯齿大刀横在后肩,老天,他竟然咧嘴笑着。
“他就是方闲?”弗拉芬木木站着,问副官,“他不是商人么?你见过这样的商人?这他妈是我见过最像商人的商人!”
方闲走上一步,横刀指向弗拉芬,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提督!这个距离可以开炮轰死他!!”副官见状连忙进言。
“不。”弗拉芬的思索很短暂,“亮白旗,收炮,投降。”
“提督!”
“我们没有选择。”弗拉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就请和我一起祈祷,祈祷这位提督是位商人,而不是海盗。”
“……”
随着十艘铁甲舰的包围靠拢,成吨的窑子水手从铁甲中无休止地涌出,副官终于相信了弗拉芬的判断。
对方至少有两千名以上的彪悍水手,已经到了这个距离,白刃战的话,足够歼灭三个库恩舰队的了。
双方提督在甲板上会面,方闲已经重新披上了提督的披肩。
弗拉芬只是盯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人走,船、货和钱留下。”方闲冲弗拉芬笑道,“回去告诉库恩,我是个善良的商人,不喜欢打仗,让他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我会停战。”
“…………”弗拉芬硬着头皮道,“方提督,你是在向整个欧洲宣战么?”
“如果是的话,你现在就已经葬身大海了。”
“……”弗拉芬无话可说,“我会将你的意思传达给库恩会长……至于结果,恐怕我们还要商量,再传达给国内,要久一些……”
“没那么多时间。”方闲摆弄着手指,“我会在汶莱休息三天,而后向雅加达进发,如果在我们到达雅加达之前贵方还没有表态的话,我恐怕就又要卸下这身提督服,临时客串一下海盗了。”
方家水师的窑子水手们都狂笑起来,提督的变身实为人生一大快事。能将欧洲人打到这般灰头土脸的地步,只贴过去就投降了,这让窑子水手们士气大振。
就这样,在方家水师诸多水手的嘲笑声中,弗拉芬舰队的人挤上了几艘救生船,飘飘摇摇地向雅加达遁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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