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约有三十余名长枪兵围成一个小圈子竭力防守着。他们也看到了廖化所部的解围尝试,赶紧往这边用力冲锋,只是廖化这二百余人都冲不动的阵势,他们这三十余人哪里可能冲得动?
一圈人反而因为冲锋露出了破绽,被敌人攻破了防御圈。不管是轻伤员还是重伤员,不管你是不是抛下武器跪地投降,还是反戈相向苦苦哀求,所有的长枪兵都只剩下一个命运,那就是被屠杀!被虐杀!
廖化眼睁睁地看着,可他确实已经尽了力。手中的战斧都被他砍得卷刃了,新从地上捡起来的长剑也在拼杀中被折断,左臂更是被刺了一枪!
两名伍长顶了上来,将廖化替换下去。廖化赶紧进入内圈,匆匆裹了下伤口,叹了口气,用布条将腰刀的刀柄和自己的右手捆在了一起,又用牙齿拽了个死结。
旁边有个受重伤的小兵喊道:“廖哥,咱们能杀出去,对吗?”
廖化点了点头:“小兄弟,咱们一定能杀出去!等到日后讨伐董卓,咱们还要当先锋呢!”
小兵剧烈地咳嗽着,鲜血不断从他腹部的伤口处涌了出来。
廖化连忙上前给他捂住伤口,可是那腹部的伤口太大了,一卷绷带根本就堵不住。眼看着血越流越多,那小兵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苦笑一声:“廖哥,俺撑不住了!你记着,俺叫张顺,逢年过节的时候给俺烧张纸钱花!”
说完这句话,张顺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猛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廖化没有拦他,只是眼睛变得血红,就像是吃了自己肉来果腹的饿狼一样!
也许是受到了感染,也许是对未来失去了希望,也许是想给同伴减轻负担,处于内圈的二十余名重伤员纷纷自裁,
“俺叫李光!”“俺叫赵谷子!”“俺叫二虎!”……
看着一个个重伤员大声喊着他们的名字,笑着将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廖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样,支离破碎苦不堪言。他猛地跪倒在地,用力磕了三个响头:“兄弟们,走好!”
说罢,廖化再不回头,大步走到外圈,大声吼道:“弟兄们,跟我冲,咱们回家!”
“回家!”“回家!”剩下的一百六七十人大声吼着,跟着廖化全速往东冲!
曹昂也注意到冲过来的廖化一行,赶紧组织弓箭手全力接应,同时刚把伤口包扎完毕的曹昂,也带着百余人跑了回来,准备接应。
就在此时,看着急速向东的廖化一群人,李进大声喊道:“看到他们没有?弓箭手,给我射击!”
听到命令的弓箭手们稍微迟疑了一下,有个大胆的士兵低声提醒道:“将军,敌人与咱们的士兵纠缠在一起,这时候放箭很容易误伤啊!”
“是啊,将军!”旁边也有不少人附和道:“要是误伤他们,战后咱们又得上门赔礼,这买卖可不划算!”
“你们懂个屁啊!”李进大声吼道:“现在李利、李暹、李恒他们三支部队都拦不住这廖化,只要咱们能射杀了他,有功无过!反正曹昂他们已经冲到了街垒里面,眼下最容易得到的战功就是这廖化的人头!”
李进说的很有道理,都怪那无能的李维,三千人马居然没能挡住曹昂所部的突袭,还免费奉送给人家一个防御工事,真是无能到了极致!现在看来,射杀廖化,果然是目前战场上最容易拿到的功劳!
李进大声吼着:“三连射,瞄准,射击!”
听到他的命令,三百名弓箭手立即向廖化那边倾泻下箭雨。要知道部队中甲胄有限,只有做选锋的刀盾兵们才配备了全副甲胄,长枪兵们基本上都是只穿布衣,对箭矢基本上没有防护力。
三百支长箭足有半数落到了曹军长枪兵身上,引发一连串的惨叫。廖化大声吼道:“坚持住,往前冲,胜利就在眼前!”
李进就像个疯子一样,跳着脚大声吼道:“射击,射击!射死他们,功劳就是咱们的!”
一个又一个曹军长枪兵没有倒在西凉军的战刀下,却倒在了弓箭手的箭下。同样,一个又一个西凉军的士兵,没有倒在曹军的枪下,却倒在了自己这边弓箭手的箭下。
李进亢奋地叫着,“快射击,别停下!对方就剩十几人了,胜利是咱们的!”
西凉军士兵眼看着成功在即,也不愿死在自己人的箭下,纷纷停住了脚步。
廖化一行只剩下十余人,而距离曹昂派出的接应部队还有十余丈!难道,今天就是他们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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