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塔嘴唇微微扯了扯:“你这又是何苦呢,他不就是个唐人将军吗,如何比得上吐蕃王子?你只要嫁给了他,以后便是王妃,之后便是可敦,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你当我是为了钱财?”艾娜又气又笑:“若是为了钱财数年前我早就嫁给了那吐谷浑的塔克,又何须等到现在?难道在叶护的心中我就是一个可供人随意挑选的货物,您打算由人竞价而出?”
听艾娜说的如此不堪,苏塔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只挥了挥手道:“休要胡言!这件事关乎到白狼族的族运,由不得你胡闹!”
“我胡闹?为什么我选择自己的心爱之人都是胡闹?长生天啊,你的仁慈体现在何处?”
艾娜摇了摇头道:“莫非只有嫁给吐蕃王子才不是胡闹,才是顺应天意?”
苏塔长叹了一声:“这一切都是命若大唐没有发生内乱,为父也不会逼你出嫁。”
“这么说,我是没有选择了?”艾娜眉毛一挑质问道。
“可以这么说。”苏塔轻咳了一声,声音愈显沙哑和沧桑。
“那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艾娜紧紧咬住嘴唇,一字一顿:“把这个交给他!”
日头渐落,却是暮色十分。
血色的残阳将天边的流云烧的通红,微分拂过,带起齐膝高的牧草。
在一片雪白的毡包外,立着三百骑兵和一架做工精良,刻有繁复纹饰的马车。
艾娜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一次回首望了眼这片她无比熟悉的草场。
这儿的每一处草窝,每一只牛羊,每一片流云她都无比熟悉,而今天确是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塔克,塔克!”
虽然内心十分犹豫,临了,小婢女卓玛还是赶了来,紧紧抱着艾娜不放。
“傻丫头,又怎么了?”艾娜强自挤出一抹笑容道:“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
“塔克,今后,今后卓玛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小婢女一边抽泣一边道:“你要嫁到逻些城去,听说那儿的,那儿的男人都很野蛮。塔克,你,你要保重啊。”
“你真傻!”艾娜在卓玛的鼻头刮了一刮道:“再野蛮的人也不敢欺负我,不然我要他好看!倒是你,早些寻个人嫁了吧,莫像我”
说完,艾娜便转身朝马车走去。
“塔克!”
艾娜驻足,静待小婢女作最后的诀别。
“若是李括将军最后捉齐了那一百只萤火虫呢?”
艾娜神色一滞却是再不回头:“那那便叫他都放了吧。告诉他不要再等我了,我们终归是不同路的。”
艾娜纵身跳上了马车。
决然,坦然。
人生有时就像是大梦一场,梦醒来却发现迢迢年华老去,来者早已不可追。
马夫狠狠抽了一记皮鞭,木车缓缓开动。
“咯吱!”“咯吱!”
帘外有山,山外有河,河畔却无斯人,这风景终归是有缺憾的。
夕阳晕红了天穹,一山一水一支骑队悄然入画
ps:很凄凉啊。哎呀写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