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贼行事也有马贼的规矩,江槌儿丝毫不担心弟兄们会被县城中的粮米迷住了双眼,从而乱了分寸作出兄弟相残的事情。
要知道做他们这一行的最看重的便是两样东西,一样是义气,一样便是忠诚。
少了这两样东西,要想在刀口上讨饭吃无异于痴人说梦。
“冲进去,弟兄们,尽情的享受吧!”江槌儿拔出了腰间朴刀,肆意大笑着。
“冲进去,弟兄们跟着大当家冲进去啊,城里有数不尽的粟米银钱,有着皮肉水灵的貌美女子哩,大伙儿冲进去,跟着大当家冲进去!”
刀疤脸第一个跳了出来,举起朴刀响应,他是江槌儿的死忠自然是唯其马首是瞻。其实黑云寨中,虽然江槌儿是大当家却并不能完全号令营寨中的弟兄。二当家冷面阎君和齐三当家都有自己的拥泵和心腹,也拥有划归到他们名下的一营兄弟。
黑云寨便是这么一个多支势力交错组成的寨子,在大当家江槌儿的带领下全寨的弟兄维持着面上的一种微妙平衡。谁都不会主动将这种平衡打破,行在乱世只有抱成团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这一点唐军如此,燕军如此,马贼同样如此。
三营三千余的弟兄纷纷打马扬鞭,高举着朴刀从洞开的城门中冲了进去,一边淫笑的设想着自己这一遭寻到的收成,一边与身旁的弟兄出言调笑一番。
齐老三微微蹙了蹙眉,虽然他觉得情况有些异样却说不出究竟是何处出了问题,只得狠狠抽了一记皮鞭跟了上去
“七郎,他们来了!”周无罪轻巧的一踢蹬翻下了马背,阔步迈过门槛,对着县衙内与冯主簿对弈的李括和声禀报道。
李括听此剑眉一挑道:“如此,便按计划行事。命鲜于瑜成勿要打草惊蛇,务必等马贼来到县衙前再做行动。”
“得令!”周无罪点了点头,冲李括一抱拳领命而去。
“冯先生,该你落子了!”李括微微一笑,单臂延请道
“出来,都他娘的给老子出来,人呢,都死光了吗!”刀疤脸啐出一口浓痰,挥舞着手中朴刀高声咒骂着,自打他们进入了上蔡城就没见街上有一个百姓。难道他们真的名声如此差,把那些贱民全都吓的魂不守舍,待在屋中不敢出门?
“老八,你消停一会!”江槌儿瞪了一眼刀疤脸道:“命人去县衙前查探一番,叫那冯主簿来见我,就说我江槌儿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来取粮食和女人了!”
“遵命,大当家!”一个小喽喽冲江槌儿抱了抱拳,呼哨了一声打马扬鞭而去。
江槌儿拍了拍刀疤脸的臂膀叹了口气:“老八,以后做事前前后后多想点,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嗯?”
“唉,大当家我知道了,我一时激动”刀疤脸被江槌儿弄得脸红脖粗,直恨不得寻个地缝儿钻进去。
“大伙儿便跟我前去看看!我倒要瞧瞧这个冯主簿到底想要搞些什么名堂!驾!驾!”
一卷黄尘扬起,数千马贼便呼啸着朝县衙驰去
“七郎,他们来了!”周无罪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冲李括挥手示意道。这伙儿马贼还真是嚣张,竟然面对一座空城没有丝毫的惧意,既然如此,便好好教训你们一番,看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窝里斗,发国难财。
“着弓弩手准备,听我号令。”李括沉声吩咐,不悲不喜,声音沉静的有如一潭碧水。
隆隆的马蹄声愈来愈近,当马贼先锋转过巷口的时候,李括终于可以清晰的看清来者的面容。
踩蹬,直身,挽弓,错指,拧索,蓄力,放!
李括目光一凛,但见一只雕翎羽箭疾射而出,直取那光头马贼的面门。
这便是信号!
一时埋伏在县衙两侧高墙上的弓弩手在鲜于瑜成的号令下纷纷挽弓控弦,蓄力将手中羽箭射出。
万箭齐发之时,当时雷霆万钧。
江槌儿正自疾驰却感到一股阴风朝面门袭来,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