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多久,你还是赶紧去花厅接旨吧。”
李括大奇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驯顺了?要放到以前你小子还不得把传旨的中官好好捉弄一番?”
周无罪吐出一块鸡皮道:“此一时彼一时,人不还是都在变得?你快些去吧,晚了朝中又要有人嚼舌根了,灵武那位心眼可比针鼻儿都小!”
没有熏香也没有沐浴,李括穿着一身便衣便到了花厅去接旨。
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到了天宝朝一定会被扣上一顶大不敬的帽子,但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岁,可没人有工夫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说句大不敬的话,灵武小朝廷里的文武官员都凑不齐百位,连皇帝陛下都没个正式行宫入驻,还谈什么皇家威仪,接旨规矩?
当然,该行的礼还是得行的。
这传旨的小宦官许是第一次远行,什么都很好奇,见着李括进厅也没有立刻拿出颐指气使的架子,只乐呵呵的冲李括打招呼。
最后还是李括轻咳了几声,示意中官是不是有皇命在身,小宦官这才如梦方醒,拍着额头向李括致谢。
如此威严的接旨仪式搞成了这个样子,自然便没有神秘感可言了。小宦官掏出一张满是褶皱的黄绢布,便抑扬顿挫的念诵了起来。当把一切仪式都做完,小宦官立时眉开眼笑的把李括搀扶了起来。
“李将军,奴才奉了陛下旨意来你这唐州城传旨,可真是一顿好找啊!”小宦官一边摇着手中那脱了线的浮尘一边跟李括倒起了苦水:“本以为从内乡、新城过来的道上好走点,至少不用担心遇到叛军,可谁知那驴草的老天爷总喜欢捉弄人,让奴才遇到了一伙儿土匪。哎,这太平年景哪里会有土匪啊,所以说啊这些贱民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天下一有个什么动响就跟着来放上两炮。”
李括耐心听他说完,只拱了拱手道:“中官辛苦了,本将准备了一些差点,还望中官不要嫌弃。”
那小宦官倒也是不以为意,连连摆手道:“没关系,奴才能活着来到唐州城就证明和您有缘分,便是粗糠野菜也吃得。”
听由他这么一说,李括没来由的鼻头一酸,咽下一口吐沫。
“中官可知皇帝陛下召末将去往灵武所谓何事?”见这小宦官不像是个难相与的主,李括也就索性单刀直入的问了话。
谁知这小宦官听闻李括问起此事,立刻摆出一张圣母脸作难道:“哎呀,李将军啊,这等事情怎么能是奴才们探听到的?奴才们不过是替陛下跑跑腿儿,至于这具体是为啥,您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李括见从这小宦官口中也问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遂冲他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李某便不打扰中官休憩了,告辞!”
“好说,好说!”小宦官见李括不再深问长出了一口气,等到李括走到门口时才突然喊道:“哎,那个,李将军你那叫人送来的桂花糕能不能再给我上一盘?”
“不行,绝对不行!”周无罪将圣旨看了一遍,立刻变了脸色,断然拒绝。
“我还道李亨这小子找你有什么好事,不曾想就是为了夺你的军权。你也不想想,若是他心中坦荡,为何叫你尽领骑兵却在距离灵武一百里外驻扎,只准携带五百骑入城?”
周无罪冷哼了一声接道:“你当初敷衍走朱贵时我就说过,这小子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李括苦笑道:“当时陛下还没有登位,朱贵也不是他派来的,他怎么会因此置气。”
周无罪却攥紧了拳头道:“刻薄寡恩,好大喜功,他们李唐家全是一个性子,哪里有什么分别。再者说了,你和他又不是没有过节,他要借机夺你兵权也算正常。”
李括摊了摊手道:“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我还真的来个抗旨不尊?”
注1:令狐潮:唐玄宗时初任雍丘县令(今河南杞县),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安禄山率领的燕军占领洛阳的时候,令狐潮在雍丘投降安禄山。
ps:新的一卷,也是最后一卷了。本来想着全写在满江红里,发现内容有点多,就分两卷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