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闻的气息,很清冽。
程璟咬住了嘴唇,心情沉重,他不想就这么跟沈重阳走,那样子太糟糕了,现在的沈重阳完全就是一个疯子,他想到了那个无辜惨死的姑娘,无法再安慰自己沈重阳还存在什么人性。
如果惹怒了他,会不会将自己也……他会那么做吗?好像有这个可能,铁奴会找到自己吗?上次不也是为了找他,千里迢迢地从留泽赶到了京城,这次也能将他从沈重阳手里救回去的吧?
在程璟心里,铁奴似乎无所不能,虽然他心里清楚,沈重阳带自己出来,肯定不会让任何人知道,那么铁奴想找过来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但是他还是相信铁奴,相信他能够把自己带回去。
就在程璟想来想去的时候,沈重阳身边的一个人掀开了帘子,跳上马车,将他扛在肩上下了车。
浑身没力气的感觉很糟糕,程璟的脸撞在那人坚实的脊背上,隐隐作痛,待走到了一处阴凉的地方,他被放了下来,旁边是坐在轮椅上的沈重阳,他似乎已经吃了,脸上带上了些许的血色,脸色也好看了许多,旁边一个汉子递过去一壶水,沈重阳接过来,没有喝,而是看了程璟一眼。
程璟的喉结忍不住滑动了一下,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将目光错开了。
沈重阳笑了,他做了一个手势,旁边的汉子领会了他的意思,转身走向另一个马车。
程璟并没有注意他们的动作,余光里还有着穿在木棍上的金黄色烤鸡,香味一直往他鼻子里钻,拒绝都拒绝不了,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叫人难堪。
就在程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程璟。”那低沉的嗓音,往下拉低的语调,都是一个人才会有的……铁奴?!
他既不可置信又心生欢喜地抬头,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漾开,就已经凝固住了。
眼前的的确是铁奴,但不是他想象中的来带他回去,而是和他一样,成为了沈重阳的俘虏。
之前的欢喜全换作了绝望,连铁奴都被抓住了,沈重阳这个疯子,会对他们做什么,似乎都可以预料了。
铁奴的手脚都被重重的锁链锁住,而锁链的另一头,却是在那个汉子手中,虽然可以行动,但说实话,折辱的意味很重,铁奴本身在意的不是这些,他一下了车,目光就紧紧地锁在了程璟身上,那身上的红色喜服非常刺眼,让人无法不在意,他从程璟身上的喜服移开目光,落到了他的脸上,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沉静地看了一眼沈重阳,手臂绷住了力气,锁链哗哗作响,却都只是无谓的挣扎,他垂下视线,没有再看程璟。
沈重阳让人将铁奴带了过来,语气轻柔,“你想找的,是他吧?”
铁奴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眼底暗沉一片,“何必明知故问。”
沈重阳笑了起来,枯燥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溢出,无端的阴冷,“很好。”他止住了笑声,慢慢地说,“本来想杀了你,不过,我改变主意了。”
沈重阳的眸子泛着诡谲的光,他低声道:“你太高了,我不喜欢被俯视的感觉。”
话音刚落,身后的汉子朝铁奴的腿弯处踢去,铁奴纹丝不动,但眸子里终于浸了些厉色。
程璟在一边看着,嘴唇微颤,对沈重阳叫了起来,“沈重阳,如果你恨我,大可朝我来,不要折磨别人!”
“现在我不是已经在你手里了吗!把他放了,以后我老老实实的不会再跑了!”
沈重阳忽然看向他,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冷笑起来,笑声之中莫名地带上了苍凉的感觉,“程璟,你这么蠢,作为一个男人又这么软弱,天真,你永远不知道问题的症结在何处。”
“现在,我不要你的心,所以我对你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再考虑你的心情,你恨我也好,怕我也好,都和我没关系了。”
“所以,再用你作为筹码来干扰我的决定,是件非常愚蠢的事情,你懂了吗?”
“不懂也没有关系,简单告诉你,如果你惹我生气,我不会介意让你跟我一样坐在轮椅上,或者让这个男人像条狗一样只能匍匐在地上…………”
“明白了吗?”
沈重阳的表情是这么认真,又是这么地冷酷,他的语气让程璟明白,他不是在说笑。
沈重阳他,真的疯了,彻头彻尾的疯了,这一个认知再次浮现在程璟的心底,他被震慑着,全身僵硬了。
沈重阳将目光从程璟身上移开,落到了铁奴身上,声音冰冷,“继续,直到他给我跪下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