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跑来送死么?”
“贼人这是……这是进攻吗?”扁牙简身旁的一个护卫恢复了部分言语能力,断断续续地惊叫起来。
“杀!”
前方的敌军面目已经清晰可见,明军的马速也提高到了冲刺速度,他们再次齐声大喝,一百名骑兵奔腾而来,他们背后的烟尘直冲天际。
“迎战,迎战!”
杂乱无章的命令声先后响起。被部署在中军前排的缅甸士兵有不少都是参与了咒水之变的人,亲眼目睹了永历皇帝的御林军束手投降,成群结队地跪地乞活。在行军的路上,这些缅甸士兵一直得意洋洋地向其他部队吹嘘自己的威风和武功,连大明天子的御林军都被他们打垮了,那明军还有什么人能够与其一战?
奔过来的明军骑兵一个个横眉立目,纵声狂呼,就好像是从阴间冲出来的厉鬼一般。直到这时,缅兵才发现自己喉咙发干,发不出呐喊,握着刀枪的手臂也骇得发软,竟然有提不住武器的样子。
这时狄三喜已经一马当先冲到了缅甸人的战阵前,他一剑挥去,感到手臂遇到了点阻力——这是他很熟悉的感觉,只是这几年在建昌呆着很少打仗,有些生疏了。接着手腕又是一松,一颗人头已经被抛上了半空。狄三喜的长剑从马首右侧划到了左侧,他马上又是反手一挥,又是那种迟滞感——手感已经完全回来了。他已经陷入了缅甸军阵的深处,发疯一般地全速左右挥舞着宝剑,到处都是人,怎么都不会扑空……
在丽江的另一边,明军的步兵早就准备好了踏板,返回的船只刚刚近岸,步兵就跑上前去,把踏板搭上船帮。在江边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巩昌王府侍卫,立刻牵着他们的坐骑跑上船去。每一只船装满后都马上驶离江岸,水手们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划动船桨,装着援兵的船只像一支支离弦的利箭,向对面江岸射去。
“直到现在似乎还好。”邓名紧张地看着对面的缅甸军阵,现在狄三喜已经深陷敌阵之中,一百名明军骑兵就像是丢入了江水的一颗石子,完全看不到痕迹了,只能通过那阵阵腾起的烟尘来判断明军先锋可能的位置;而让邓名感到稍微安心的是,似乎缅甸军队没有任何反应,缅甸军队的各部依旧呆在他们原先的位置上。
“大概是缅甸的大将已经失去指挥能力了吧?所以他没有调动周围兵马去围攻狄将军的突击队。”邓名喃喃自语道。这当然是乐观的看法,还有一种可能是一百名明军骑兵的攻击对三万大军的中军来说只不过是挠痒痒,所以缅甸大将根本懒得调动其余部队,但邓名却不愿意往这方面想。
“快,快,快!”
看到第二批援军开始登岸,邓名身后的三堵墙骑士都焦急地跳起来,好像他们的催促声能够让船只更快地返回一样。在明军的船只又一次开始返回时,第二批登陆的一百名明军骑兵也发起了进攻,他们沿着刚才狄三喜的进攻路线,也向缅军的中央方向冲去。
这时候缅甸军队终于开始有所举动,邓名看到有些缅甸军队开始移动或是变换方向。
“怎么船还没回来?”邓名也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三波骑兵的任务就是打乱缅甸军队的阵脚,让他们无法有效地排兵布阵。而在这三波骑兵后,还有数千明军披甲步兵等着赶过去,对大乱的缅甸军队发起最后的一击。
船只终于又回来了,给邓名的感觉就好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牵着自己的坐骑赶到岸边,几个明军步兵又一次放下了踏板,然后全力扶住它,让骑兵能够安全迅速地上船。邓名带着自己的战马第一个通过了踏板。这种用来强渡的小船似乎让他的坐骑有一点不安,但在邓名的安抚下,坐骑还是保持了平静,顺服地靠在邓名的身边。
在三堵墙渡江的时候,邓名听到了火铳声,这毫无疑问是缅甸军队的火力,因为明军的骑兵没有携带任何火药兵器。缅甸的潮湿气候并不适合使用弓箭,所以在火铳出现后很快就成为了缅甸人最喜欢的远程兵器。刚才在狄三喜发起冲锋时,很多缅甸士兵向着已经杀到眼前的明军骑兵扣动扳机时,才发现还没有点燃火绳——本以为明军需要很久才能渡江、主帅才会下令攻击,所以士兵们为了安全并没有引火,现在缅甸军队终于开始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