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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齐怒气不息出了国子监大门,家人轿夫一直在门外厚着,见他出来须发俱张:“备轿,回府,快,快!”吓得手忙脚乱把他起,一气不歇赶回府中 。
一路之上,蔡知事腹稿早已作下,才摊开纸笔便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千字文章《论国子监自治利弊剳子》,端正写上臣蔡齐具本呈奏,就叫人立马送到御史台当值处。
第二天早朝毕,赵祯回到后宫,径直去了拂云阁。自从上次和郭氏皇后大吵一架,他终于像个跟老婆冷战反倒得了自由的男人,东宫、拂云阁两处游逛,乐不可支。最近以来,一直没去看郭氏的臭脸,不知舒爽了多少。
拂云阁里,赵祯和王秀两人琴瑟调和,温情脉脉,依偎够了,王秀才轻轻推开官家的身躯,笑道:“君王早朝已毕,臣妾也得了垂怜,现在还请继续国事罢!”说完吩咐zuoyou宫人台上条几,铺陈文具,请赵祯办公。
赵祯笑叹道:“同样一句话,一个意思,你和妃子说出来。都是宛转真切。叫人听了毫不突兀。唉。偏偏”才说道这里,王秀伸出两根手指轻轻贴在他唇上,柔声道:“官家心意,臣妾明白。可还须慎言,莫让臣妾们负个媚上邀宠之名。”
赵祯点点头,满心感动,不再说话,端正坐着。等阎文应带领内侍取了当日奏章来批改。
亲政一来,他朝乾夕惕,兢兢业业,政务已经颇为熟悉,一般事情处理起来转圜自如,不一会儿功夫,已经处理了十几本题奏。当拿起《论国子监自治利弊剳子》,眼睛一亮,笑道:“呵呵,终于有梁丰的消息了。且看看说些什么。”打开一页页看去,脸色渐渐严肃起来。王秀一旁陪着他。但从不在公事上说话。见他面色不好,赶紧接过宫人手里茶碗,轻轻摆放在他面前。
赵祯看完剳子,抬头对阎文应道:“你去把蔡齐叫到福宁殿等着,额,王相公也去,朕随后来。”转头对王秀说:“有人上本弹劾梁丰,他有些麻烦,今日不能陪你了,你自己休息。”王秀忙道:“官家有要事先去忙。臣妾以为,梁探花可不是坏人,是否其中有何误会?”她念着梁丰人情,但不敢干政,只是稍微提醒一下。赵祯很满意她这态度,点头道:“朕理会得。”说完也摆驾去了福宁殿。
等他来到福宁殿,蔡齐和王曾也早就到了,见礼毕,赵祯直接问蔡齐道:“蔡卿,朕看你这剳子,着实不甚明白,你且当面细细说来朕听。”原来蔡齐昨天提着一口闷气写下奏本,估计是情绪原因,事情说得很简略,批评却占了大半篇幅,于是赵祯想搞qingchu来龙去脉才好判断。
但蔡齐此时却更加委屈妒忌。自己区区一篇弹劾国子监同判的奏本,又算不了什么军国大事,官家却为了这么个芝麻绿豆小官小事,颠颠地专门把自己和宰相召回来,可见重视以极。哼,若是自己,能捞到官家如此关心眷顾么?
他一边幽怨地腹诽官家和梁丰,一面以春秋笔法把国子监的事说了一遍,听得王曾和赵祯直皱眉头。赵祯看着王曾道:“王卿,有如此严重么?”
“臣不知,也许,总要亲眼看看才知道好歹。”
蔡齐听了心中大怒,好哇,果然不愧和梁丰有香火之情,这么说就是不信我的话喽,拜托,大家都是大臣,你相公家家的给点面子好不?
他想到就脱口而出:“相公,遮莫说来,是不信下官的话?”
王曾微笑摇头:“子思勿多心,凡事总要两面看到才行。国子监久不入朝廷视线,陡然说起,官家与我等都不甚明白,看看有何不好?梁丰虽然年轻,应该不是个糊涂人,改日听听他的道理也不错啊。”
赵祯点头道:“王卿此言甚是,不过此事看来虽小,却干系国本。不可贸然。对了蔡卿,你说你苦劝梁丰,他只是不听,难道就没有说出个道理来?”
原来蔡齐上本和刚才对话,都把梁丰和他刚开始争执之前的大段对白隐去,只讲此事危害如何巨大,却并没有说梁丰给出的理由。赵祯一问,蔡齐早有应对:“官家,梁丰一直满不在乎,只说试试,错了再改。臣对他说,你梁丰要是拿自家孩儿试试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