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妥当法子,不行么?”
“我教你什么法子?有历朝历代典章在,有数十年来国子监成法在,还用得着你出什么幺蛾子,试什么新章程?梁玉田,莫把我好言当成驴肝肺,你老老实实做好本分,就算出了事,旁人也说不得你长短。可就是不要一意孤行,恣意妄为,多此一举!”蔡齐将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拿出监察院副院长的派头来。但不能不说他其实也是几分好心,规规矩矩不出错不就行了,吃饱了撑的干这些做什么?
“多此一举?现今判院老大人还在家养病呢,这个都算多此一举么?”梁丰哂笑道。
“正因为判院大人被他们气病了,你就该明正纲纪,依着国子监条例,严处冒犯判院者,才是你同判大人该做的事。而不是去搞什么班长自荐,率性堂自治!”蔡齐被梁丰讥笑,又替孙奭红了老脸,呵斥梁丰。
“笑话,判院都被气病了,我只是个同判,凭什么我就该明正纲纪?他做不到的事我就能做到?蔡大人,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我比孙判院能干吧?”
“孙判院是宅心仁厚,年高德昭,才着了这帮小子的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梁丰就是个阴险小人,位卑德薄,活该来替孙大人擦屁股,再背上这口亮锃锃的黑锅?我替他收拾了害群之马,然后倒反衬托出他老人家那个啥来?蔡大人,你这主意着实不怎么高明,下官可干不了!”梁丰嘴里淡淡说道,他也不生气,就顺着蔡齐的话往下接就是。
蔡齐真被他气糊涂了,五官扭曲,全身颤抖道:“好你个梁玉田,一味歪解本官之意,本官是那个意思么?我不过就是替你着想,为你出个主意,你却倒反咬一口。好哇,好哇!”
“蔡知事好意,下官多谢。国子监判院孙大人,同判是下官。知事是朝廷诏旨派来的直讲。若有不满意处,跟下官说了,有理无理,我自会判断。但若直讲大人想越权伸手过来比划比划,那就还请缩回去才好。”梁丰字字如刀,刻得蔡齐满身心都是伤痕。他还真没见过这种混不吝,敢把自己不放在眼角的。
别看自己品秩不高,可地位甚是重要啊,别说一个国子监,就是那六部三公三省的大佬们,谁见了自己不是客客气气的?为啥,御史台管着纠察百官嘛。甚至内宫的事御史台也有权出嘴,所以连赵祯也让着几分。但今天遇到梁丰,不知如何就被他越带越歪,本来好好的想说几句话,啥时候气得肺炸都没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不是为了率性堂的事而争执,而是面子问题了。
“你这是要一意孤行喽?”蔡齐几近抓狂,只好干巴巴冒出一句weixie的话来。
梁丰看他那样,好像自己不收回前话,怕是要被他纠缠到底的样子。却微笑着说道:“恕难从命。假若朝廷诏旨,蔡知事判国子监事,那自然一切惟命是从!”
言下之意,等你当上我正牌领导再说吧。
“不见棺材不掉泪!”蔡齐豁然站起,扔下一句之后,拂袖而去。
“知事大人慢走,恕不远送。”梁丰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拱手,也不管蔡齐看不看得见。
等蔡齐怒冲冲的背影终于消失,梁丰公厅门外转进来张庭和赵君石两个,赵君石沉默不语,张庭却唉声叹气道:“唉,同判,你这又是何苦?有什么话好好和他分说罢了,得罪了他,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梁丰端坐中堂神色自若:“我就是故意要得罪他。若不然,咱们这里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咋能炒作得起来?”
“炒作?什么叫炒作?”
“呵呵,就是出名的意思,要出名,出大大的名。最好的法子就是惹恼言官,他们去帮我把事情搞热闹些。”
“真是搞不懂!”张庭苦笑道。
“同判,此事做得有些过了吧?蔡知事也算忠厚君子,如此一来,风评会很不好。”赵君石担忧道。
从梁丰一开始吩咐张庭和赵君石分别去给孙奭汇报工作,他的计划就已经开始实施。自己虽然有些名气,但国子监实在太不上档次,若不闹大炒作一番,真的很难掀起什么波澜,更别说引起朝廷的注意了。等二人回来把孙奭的反应一说,他心中就明白事情已经成功了五六成。按照孙奭老头的性子,必定会担忧国子监走上邪路,那时候他就会找交好帮忙,要么观察,要么劝解警告自己。
孙奭这种老古板的朋友会是什么好鸟?不就是那些言官君子么?很好,梁丰喜出望外,居然来了个说话有分量的蔡知事。真是不用可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