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章 太平的决心,开皇榜(1/2)
作者:水叶子
阳春三月,春寒虽还不曾宗仓退尽,大地巳是一片春暖花开景象。洛阳宫城内牡丹发枝,杨柳萌绿,真是好一副生机勃勃景嘉
凝碧池畔波光粼粼,春意盎然,刚在上元节中晋位为“供奉”的兰三娘正手持牙板,伴着身侧坐部伎乐工的琵琶伴奏曼妙而歌:[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秋风萧瑟天气凉,萆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念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不觉泪下沾衣裳……
此歌诗名为《燕歌行》乃魏文帝曹丕所作,写一位女子在不眠的秋夜思念长留他乡的丈夫,情思委屈,深婉感人,轻盈柔美之间自有一番入人肺腑的力量。
上官婉儿侍立在武则天身后,耳听着这样的曲子,满腹心神顿时化为滚滚不尽的绵绵思念,思念一起,顿时便觉得这首《燕歌行》所写,兰三娘所唱皆是为她赋情,字字句句都在说着唐松的远离,她的寂寞……
数着日子算来,唐松离开神都南赴扬州已是四个多月了,四个多月一百多个日子,一百多个夜晚,真是怎样一番“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溪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等何辜限河梁……”的闺怨之思。
这一百多个日子里,就连上官婉儿都感觉到自己敏感了许多,也脆弱了许多。前两日闲暇之余信手翻开《诗经》,偶见到《静女》篇中“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句子时,她这个被圣神皇帝赞誉为能喜怒不动颜色的人居然在不知不觉之中珠泪暗结。
一念至此,“相思刻骨寂寞杀人……”蓦然又从脑海深处闪现出来,一并闪现出的还有唐松说出这番话的情景,掖庭宫那一夜的月亮,那一盏宫灯,还有他说这话时棒住自已脸庞的双手……历历在目。
于是,脑海里的画面毫无征兆的再次跳转,唐松离别前夜,高楼小几上,半窗月光下**相对的疯狂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乎是剩那之间上官婉儿脸上就起了一晕如三月春情般的潮红。
恰在这时,坐于凝碧池畔锦榻上的武则天摆了摆手,似是说了什么。见状,上官婉儿忙收摄了纷乱的思绪凝神去听,却没太听的清楚。
好在这不碍什么,看兰三娘停住歌声收了牙板的举动,想必是武则天不想再听这首《燕歌行》。
兰三娘正唱到好处却被叫停,心中大感奇怪,她在教坊多年,深知这首《燕歌行》乃是武则天素来喜欢的曲子,往日里只要一唱此曲从没有被中途叫停的先倒。
奇怪是奇怪,她却不能多想,心思急转寻思着该再唱一首什么才好。
仅仅是片刻功夫,兰三娘双眼一亮,从乐工手中接过琵琶自拨自弹的唱起了一首《如意娘》: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去石榴裙。
作为近二十年来的第一个内廷供奉,兰三娘的歌艺已臻大成境界,这番用心唱去更是曲音渺渺,动人心魄。
上官婉儿耳听此曲,神色不动之间心底暗道这兰三娘果然聪明,但怕只怕聪明反被聪明误。这首《如意娘》乃是武则天昔年之名作,但其诗却是写给前朝高宗皇帝的,而今高宗已逝,李唐江山都被武周给夺了,此时再听到这首曲子,圣神皇帝会作何感想,有什么举动都实难预料。
自上元节时晋位“供奉”以来,这兰三娘随着身份的变化胆子也大了不少啊。
心中想着,上官婉儿悄然向武则天看去,却见安坐于锦榻上的她不知何时已经微阎了双目,脸上神情却没露出半点喜怒。
一曲《故意娘》歌罢,武则天却未置一词,微阖的双眼亦不曾睁开,目睹此状,兰三娘也不免紧张起来,一时间,凝碧池畔轻松闲适的气氛陡然冷沉下来。
良久之后,武魁天睁开眼睛微微侧身了向上官婉儿一声笑叹,“果然是春情萌动时节,就连三娘都乱了牟思开口不是思就是念……”
见武则天没有发怒,上官婉儿也松了一口气,笑着附和了一句。那边的兰三娘更是如释重负。
一句说完,武则天又转回身去扬了扬手,示意再唱。
刚刚受了一惊的兰三娘此时真是万般为难,思来想去,唱的却是一首俚曲:
昨夜海棠初着雨,数点轻盈娇欲语。
佳人晓起出兰房,折来对镜化红妆。
问郎:“花好奴颜好?”
朗道:“不如花窃究……”
佳人闻语发娇嗔:“不信死花胜活人……”
将花揉碎掷郎前:“清郎今日伴花眠……”
这首俚10本就写的极有趣味,再经兰三娘唱来更是将佳人情状绘声绘色的复现出来,她这最后一句刚刚唱完,锦榻上的武则天已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左右伺候的人皆都放松了跟着笑出声来,凝碧池畔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杠而空。
武则天从不曾听过这样的曲子,放松的大笑了一回后,手指兰三娘道:“好你个老货,从那里淘弄来这般村俗俚曲?”
见武则天如此高兴,得了个犬彩头的兰三娘自然欢喜,福牙之间盈盈笑道:“陛下好没道理,这可不是什么村俗俚曲实实在在是名词啊……”
她这乘势卖乖让武则天更是高兴,“噢?竟是谁人能写出这样什么体例都不合着的曲子来?”
不待兰三娘作答,却听旁侧一个略显低沉暗哑的声音道:“除了那行事总是标新立异的唐松,还有谁能写出这样古怪惹笑的曲子!”
说话声中,一袭烂漫宫裙,肤光胜雪的太平公主在几个宫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边走边没好气的说着,“这唐松真是好个风流性子,竟是与兴艺坊的那个甚么大花魅过从甚密,人虽然走了,却还想着给这个沈思思留下好些曲子词,这曲《妒花》就是其中之一,不知有什么好的居然一唱便轰传京城了……”
听得这话,上官婉儿心中一动,瞥眼看向太平时,恰逢太平也正看过来,四目交视之间两人俱都微微一笑。
收回目光后,上官婉儿面色不变,心中却有些发紧,好个太平,说到唐松给沈思思留了曲子词时,她的眼神里竟然有着掩都掩不住的妒意。
“就是再爱美,也该注意着时众,太平穿的有些单薄,武则天爱怜的说了她一句后才笑着道:“这《妒花》竟是出自唐松,那倒难怪了!至于什么大花魁,令月你还是不知道他,这个唐松生性里又傲又硬似他这般的人物是断不会沾染青楼女子的……”
闻听此言,上官婉儿抿唇一笑。太平虽酷肖其母,但若论入木三分的看人眼光,却真还差的远。
“说到唐松,他离开神都有多少日子了?”
“四个月鬼”快五个月了”总算上官婉儿反应的快,没将具体的天数说出来,否则就太露行迹了。
“嗯”武则天点点头,“他在神都实是个惹事的根苗,怎么这一去倒没个消息了?”
这时太平蓦然插话冉道:“母皇,唐松是去了哪儿?”
武则天看了这爱女一眼后笑嗔道:“这等小事都要朕操心不成?”
闻言,上官婉儿脸上露出一缕淡淡的笑容。
太平似有不甘,武则天却不再提唐松之事,只是问她来此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母皇?”太平作娇作痴,武则天却对她知之甚深,笑骂子她几句,“你现在若是不说,稍后可不许再提。
太平笑着又说了几句暖人心的好听话之后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