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半夏的语气毫不客气,甚至带着几分责备。但意外的,魔龙没有生气,反而缩小了身形,眼神有些无措:“那现在怎么办?”
不是它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么快就相信了楼半夏的话。而是魔龙自己也知道,事实的确如此,幼崽太大生不出来了……可是它没有办法,幼崽对力量的消耗越来越大,如果它不继续投喂,幼崽就会吸收母体的力量。
“兄弟,听说过剖腹产吗?”楼半夏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魔龙一脸茫然:“什么?”
楼半夏耸肩:“简单而言,就是把它的肚子划开把孩子取出来。这种方法用在普通人类身上需要很多复杂工序,不过你们魔兽皮糙肉厚恢复力强大,应该不需要那些繁琐的工序。”
不只是魔龙,萧煜和毕巧都是用一种“你疯了吗”的表情看着楼半夏。
看魔龙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楼半夏放松身体靠在墙上:“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要不要采纳全看你自己。不过,尝试一下它们好歹有活下来的可能。不试的话,即便你用别人的力量养着它们母子,它们也活不了多久。”
“我凭什么相信你?”魔龙有些松动了。
楼半夏直直地看着它的眼睛:“因为我打不过你,你不开心就可以一尾巴把我们三个都拍成肉泥。”
“这倒是真的,”魔龙对自己的力量还是有充足的自信的,“你过来。”
楼半夏刚刚迈开一步,毕巧便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萧煜:“让她去,半夏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的确,只要让她动手,楼半夏有八分把握能让那母子俩活下来。她从未如此庆幸自己得到了那一眼灵泉,只靠她自己的灵力,绝对不足以支撑她给这只魔兽接生。
“快,是不是这里?”
“那凶兽能把老巢这么大大咧咧地暴露出来?”
“我闻道味道了,应该就是这里。”
洞穴外隐约传来人的声音,楼半夏听出来,其中有莫星源的声音。莫星源在,人形灵兽肯定也在。
“他们找过来了,应该还有一只人形灵兽。”楼半夏束起袖子,“半个时辰,我帮你把孩子取出来。毕巧,你先出去拦着他们,能拦多久是多久。魔龙,你先暂且不要出去,等他们要硬闯的时候再现身。萧煜,你来帮我。”
各自按部就班,楼半夏走到了草堆前。草堆上的魔兽和魔龙有着相似的外形,只是脑袋上没有那四片羽翼,身形却比魔龙还大了一号。
它双目半睁平躺在草堆上,露出自己巨大的腹部,眼神比魔龙要温柔得多。
楼半夏轻轻抚上它的肚子:“来不及给你准备麻药了,一会儿会很疼,请你一定要撑住,不要乱动。”
“我知道的。”有些沙哑的雌性的声音意外地柔和,与它嘶吼时的声音完全不同。
楼半夏没有再跟它多说,取下腰间的匕首,深吸一口气。这把匕首还是南莲给她的,希望此时能过给力一些,不要太脆弱。
右掌掌心的朱砂痣贴在匕首的手柄,灵泉受到楼半夏的牵引,逐渐溢散出丝丝缕缕精纯的灵气,包裹在匕首上,让匕首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
虽然答应了楼半夏不能乱动,但破体之痛哪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压住它!”
萧煜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双手,将将要挣扎的魔兽按捺住,方便楼半夏动作。
匕首上的灵气在皮肉被破开的瞬间封锁了伤口的筋脉,阻止血液涌出的同时也给母体补充力量。
但是很快,楼半夏便察觉到罪魁祸首正在不断地汲取着这些灵气,就连匕首上的灵气它也不放过。
“小兔崽子!”楼半夏暗骂一声,加快了动作,割开皮肉的动作越来越干脆利落。不是她不在乎母兽的感受,而是她知道,幼崽在它体内留得越久,母兽越危险。
此时,洞穴外的毕巧几乎已经没话说了。与莫星源还有人形灵兽一道儿的不过五六个修士,但很明显,他们都不是泛泛之辈。
“毕巧姑娘,请你让开。”莫星源眉头紧皱,“那只凶兽就在此处,我们必须进去。”
“不行!”
“为何不行?”
“因为……因为我家公子正在里面会情人,吩咐过我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莫星源狐疑地看着她:“楼修士在魔龙的巢穴里会情人?”
“谁告诉你这里是魔龙的巢穴了?里面现在就只有我们家公子和她的情人,谁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我要是把你们放进去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我可就小命不保了!”毕巧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人家小姑娘都这么说了,你们若是还要硬闯,未免就太不近人情了。”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那声音温柔却阴森,让人喜欢不起来。
伴随着木轮滚动的声音,风筝推着卢倾寒出现在众人面前。
“卢先生竟也来凑了这个热闹吗?”有人惊异地问道。
风筝挑起纤长的眉眼:“我们家主子一直都在,你们眼瞎才没看到。”
风筝出言不逊,却没有人能反驳。卢倾寒一向独来独往,不与任何门派牵连,这一点倒是跟南莲很像。但此人比起南莲更为邪派,并且神出鬼没,不像仙修,反而像是魔修。虽然他也没闹出什么大事,上界也没有谁愿意得罪他。
此人每次出现都是坐着轮椅,身边都会带着几位美貌婢女。婢女换来换去,只有风筝一直给他推着轮椅。
此人修为成迷,擅长隐踪术,只要他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哪怕他就从那人面前经过也不会被发现。
也有传言说,卢倾寒的腿并没有问题,他坐轮椅只是因为他享受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的感觉……
传言真真假假,谁知道真相如何?听一耳朵,留个心眼儿也便是了。
毕巧不知卢倾寒身份,听他话语间的意思是在帮自己,便觉得他虽然声音阴郁,但大概还是个好人。
“不过,这位姑娘能否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