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敢动我们的家人,我一定亲手砍下他的脑袋。”齐盛握拳道。
十八冷笑道:“八哥,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就算他真的下毒手,咱们又如何与他相抗,又如何能够为家人报仇?”四下瞧了瞧,压低声音道:“若到时候真想报仇,就必须借用别人的力量,八哥刚才说我们去投奔楚欢,那大可以利用楚欢的力量报仇雪恨。”
此时天色开始昏暗下来,有人砍了木材,就地点起了篝火,天寒地冻,饥肠辘辘,连一顶帐篷也没有,兵士们此时却也不再顾忌西北人的威胁。
一阵沉寂之后,寇英似乎还有些犹疑,十八轻声道:“二哥,你看看这些人,一战之后,此时已经形同散沙,再无顾忌,没有粮食,没有水,没有帐篷,今夜或许还能熬过去,可是到了明天,他们中间一定会有人起来生事,一个不好,甚至可能出现兵变!”
这一点寇英其实已经有所担忧,这些辽东骑兵在战场上固然是骁勇的战士,可是却也都是粗勇汉子。
兵败、饥饿、寒冷、猜忌等等因素,但凡有人率先挑头,兵变必胜,而到时候的矛盾,也将会只指自己。
目下都是刚刚撤到燕山脚下不久,大部分将士一时间还没从战败中回过神来,暂时还想不起闹事,可是如果迟迟不上山,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其实寇英已经发现,部分兵士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变的有些古怪。
十八此时的提醒,却是让寇英心下一紧,他忽然想到,既然莫无益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在此种时刻,未必不会派人偷偷混入败军之中,挑拨人心,想到这里,四下里瞧了瞧,见到一堆堆篝火点起来,兵士们或三五成群,或十几二十人围城一圈,一边烤火,一边低声细语,看在眼里,寇英总觉得那些人就是在低声议论自己,每当看到有人将目光投向自己这边时,寇英更是心下一紧。
如果换作从前,早就有人过来主动为自己生起篝火,可是此刻那些兵士各顾各的,竟无人过来理会自己。
见寇英神色愈加凝重,十八压低声音道:“二哥,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都这种时候了,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寇英低声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十八身体前倾,凑近过来,低声道:“二哥既然担心我们投奔楚欢,会给莫无益口实杀害我们的家人,我倒有一个法子,可以不给他落下口实。”
“哦?”
“我们今夜就悄悄离开。”十八低声道:“从此以后,我们就等若是消失不见,二哥既不用去见莫无益,也不用当众谢罪,就此离去,没有二哥的踪迹,莫无益最终还是会放这些人过山,而且没有口实,莫无益也不敢对我们的家人动手,他毕竟还是要收买人心,若是毫无理由对我们的家人动手,必会名誉受损,更难立威辽东。”
“悄悄离开?”寇英道:“去哪里?”
“还是去楚欢那边。”十八轻声道:“咱们不必明目张胆地投奔楚欢,可以暗中投靠到楚欢那边!”
齐盛却已经道:“我们刚刚与西北军杀的你死我活,虽然我们折损了无数人马,可是西北兵死在我们手中的也是不少,你说楚欢会收纳我们?”
“八哥莫忘记,楚欢野心勃勃,可是要争霸天下的男人。”十八轻笑道:“此番我们虽然败了一场,可是他想要攻略辽东,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寇英明白过来:“你是说,楚欢要利用我们攻略辽东?”
“我们也利用他们除掉莫无益,救出家人。”十八轻声道:“只要我们秘密投靠楚欢,不对外张扬,莫无益就没有理由对我们的家人动手,到时候我们协助西北军攻略辽东,不但可以除掉莫无益,而且可以救出家人。试问在西北军中,有谁比我们更熟悉辽东的状况?”
“可是!”寇英微有犹豫:“就这样去投靠楚欢,总觉得总觉得不妥。”
“二哥,不是我们非要去投靠楚欢,而是莫无益欺人太甚,逼着我们这样做。”十八冷笑道:“他断了我们的归路,让我们无路可走,难道我们就甘心死在这里?”
齐盛想了一想,似乎下定决心,向寇英道:“二哥,十八弟所言不差,咱们不走,明天只怕要被自己人所杀,是莫无益逼我们走出这一步,怪不得我们。辽东已经不是电帅的辽东,更不是我们的辽东,二哥,下决心吧,咱们带上亲信,连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