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他独自走出地下室,小心翼翼地在别墅寻找食物和水。
耳畔突然传来爆炸声,巨大的冲击波将迪克径直掀翻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地板上。迪克晕晕乎乎地站了起来。四处摸索老花镜和文明棍,而后与从墙壁洞口钻进来的布朗特迎头撞上。
“咦,怎么是你?”基尔工业大亨迪克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朝远离地下室的那一侧挪了挪,尽量不给布朗特他们发现地下室的机会。
“哈哈,为什么不能是我?”
随意挑选一间别墅就能撞上基尔大商人迪克,布朗特恨不得用仰天长啸来缓解他内心的激荡。布朗特好不容易摁下澎湃着的内心。一边指挥手下凿通别墅靠南方的那一堵墙,一边恨不得似笑非笑地打量他的“老朋友”——大商人迪克。
1917年的迪克与1915年的迪克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依旧留着光头和茂密的胡子。穿着昂贵的高级西服,拄着雕花的文明棍,还有一成不变的傲气。
迪克不想去嘲笑命运的无情。尽管眼前的这一幕比瓦格纳的史诗歌剧更有力道。大商人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下场,叱咤基尔的气度迫使他将求饶的话收了回去,拄着文明棍干脆仰着头保持沉默。
与迪克有着血海深仇的布朗特不可能让迪克继续保持他一以贯之的骄傲,布朗特从容地打开枪套,抓着****朝隐蔽的地下室入口虚指一下,淡淡道:
“我觉得为了剥削工人不惜制造屠杀的基尔化工巨头迪克无所畏惧,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不要……”迪克再也伪装不出那些镇定,他忍不住向前一步,史无前例地低下头哀求。
是的,迪克低头了。上一次或许还是1913年的伊斯坦布尔,更上一次,那是将女儿凯瑟琳嫁给短命鬼维克多的前夜。
“不关我家人的事,如果你想报仇就冲我一个人来吧。”
“怎么,迪克。你以为1915年石勒苏益格赫尔斯泰因地区上千名工人的鲜血生命是区区你一个人就能偿还的?”愤怒的布朗特抄起横在波斯地毯上的电灯杆,重重地打在迪克的小腿上。
1915年,容克贵族激进派、部分陆军人和皇帝发动了旨在扳倒海蒂西莱姆的海军政治风暴,不过某些阴谋家却借着这股风暴借力打力,将祸水引向工人。在工人运动发展最迅速的石勒苏益格赫尔斯泰因州,基尔工业托拉斯迪克作为容克的内应。配合帝国政府对工人进行了血腥的屠杀。布朗特也正是因为迪克的出卖被迫逃亡海外。
伴着骨头断裂声和迪克的闷哼声,迪克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毯上。
“啊!”地下室那边传来维拉尼和凯瑟琳的惊呼声。
“维拉尼,凯瑟琳,呆在那里,千万别出来,我能应付这场面!”
哪怕迪克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还是咬牙发出警告。
“能应付?!”制造数千名工人死亡惨剧的刽子手迪克安慰妻女的话刺激了布朗特,他抬起****直直顶着迪克的脑门,冷笑道:“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不,求您不要杀我丈夫!”别墅朝南的那一堵墙先是被手雷炸出缺口,随后又被纠察队士兵用铁锤扩大。别墅客厅里,维拉尼再也无法躲藏在地下室,她冲了出来,在布朗特做出反应之前便抱住布朗特的腿,跪下来苦苦哀求。
维拉尼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可在丈夫生死面前,她已经顾不上所谓的贵妇人气度了。很快,凯瑟琳也跑了出来,被基尔好事者成为德国最漂亮最有钱的寡妇横在布朗特面前,扳过布朗特的****对准她的额头。
“让我替父亲赎罪吧……”
(华丽的分割线)
“不能排除叛军打通墙壁,向南逃窜的可能!”佐尔格托马斯上尉领着乔德曼和一个连左右的柏林援兵来到一栋别墅后,指着四通八达的小路说道:“这座别墅太大了,换言之,叛军只要强行打通两堵墙就能逃离夏林登街,借着小路的掩护溜出基尔。”
佐尔格托马斯上尉话音刚落,那栋别墅朝南墙壁上就出现了一处缺口。
在缺口不断扩大的同时,侍卫长乔德曼和佐尔格托马斯上尉都听到了一声枪响。
“警戒!”乔德曼抬手喊道。
(华丽的分割线)
“既没有找到布朗特和艾伯特的尸体也没有俘虏布朗特和艾伯特?”
夏林登街区战事接近尾声,陷入重重包围的工人纠察队士兵或是绑着**试图与他们心目中的反动派同归于尽或是举枪自尽,鲜少有革命者投降。
虽然还有零星的枪声,不过清点统计工作还是随之展开,不过负责善后的军官给王海蒂带来的却都是些坏消息。
“也就是说两个活人从我们重重包围中安然逃脱了?”
王海蒂怒不可遏,这时候,距离街区中心不远的一处别墅连续传来手雷爆炸声和枪声。
“原来他们躲在那栋别墅!”王海蒂望着那栋别墅连连发出冷笑声,直到士兵冲那栋别墅分散包抄过去才突然记起来那栋有些熟悉的别墅属于迪克家族。
“凯瑟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