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欢呼的声浪瞬间又高了起来,这一幕,让吴三桂也禁不住觉得浑身血液沸腾,而那两个谈话的书声,此时也象小民群氓一样跳起狂呼,哪里还有半点斯文模样!
“好,好,踢得好!”
“狗贼,害得老子输了!”
听得各种各样的声音,甚至还有赌徒们的叫骂,另外,铜钱也如雨一般向着场子里扔去,吴三桂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种新式足球,在金陵城前后也只是出现了十余日罢了,怎么就造成了如此的声势!
不过,这新式足球,倒确实有其可取之处。至少带回关宁军中,可以让军中那些精力过剩的汉子们,不要总日介就知道嫖赌。
一念及此,吴三桂觉得,那个姓俞的小子也不是全无是处……但他辱及自己父亲,若是有机会,总得将他拿捏在手中,折腾死来才出一口恶气。
“名甲兄。你这模样,可有辱朝廷命官的体面!”呼了一阵之后,王浩然看着自己族兄头上的方巾都歪了,指着他大笑道。
“莫说我,说人之前照照镜子。你可是县主仪宾,丢的不仅是读书人的脸面,还有皇家颜面!”
见王浩然积郁在眉头已久的那股怨气,此时竟然消褪大半,王传胪很是欢喜。这场球,没有白看,至少让自己这位族弟又振作起来。
“哈哈,我回成都府。便也组一只这样的球队来……不过凭着我的家财,未必能养得起,就算养得起,成都府也没有哪支球队可以和我对战啊……”
“以十一弟才华,若是专心赚钱,还怕养不起支球队?没有人与你对战,你便养两支就是,让他们自己对战!”
球赛便在一片哄闹之中结束了。俞国振要开南京风气之先,只要天公作美,每日都有一赛,但人手有限,因此赛事只有半场,时间也只是半个钟头。这边一结束,观众意犹未尽。便有人要亲自上场,凑齐人数弄了个球胡乱踢起。
吴三桂则夹在观众中出来,这时他惊讶地发现,来看球的人数,已经有近万人。
“这厮打的好算盘。借这球赛聚拢人气,然后再来鼓吹他所评的秦淮八艳……”
吴三桂此时有些担忧了,俞国振如此做出的声势已然不小,这般下去,双方点评赌斗,他真有可能输了。
回到住处,刘继仁已经等候他多时,带来的消息同样不妙:“世叔,我问了几家印局,他们都说,如今不到二十日的时间里,想要象俞小狗那般印出如此之多的私报,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上铜活字!”
“无非是多花费些银钱,咱们两家还怕了?”吴三桂外表上仍然自信满满。
但五天之后,他看到送来的私报时,顿时怒了。
“这便是花费了咱们几千两银子印出的东西?咱们花了大价钱,印的就是这种……垃圾?”
在他手中的纸,无论如何不能算是垃圾,虽然不如宣纸那么有名,却也是当今市面上能买得到的比较好的纸了。
但是,上面模糊的字迹,与《民生速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民生速报》散发出的是带着油香味的字迹,而这却是一团臭烘烘的墨汁!
这也难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来的铜活字,自然是用过很久的,因此印出来的字迹模糊不清,而且其使用的墨汁,就是普通墨汁,味道难闻不说,还容易出现脏纸、粘纸之事。对比印刷精美的《民生速报》,两者差距甚为明显。
“世叔,我也问了,他们说……时间太紧,确实只能做到这个模样,想要更清楚,便只有刻板,但刻板时间又不够……”
刘继仁沮丧地说道,虽然他也希望俞国振与吴三桂的仇恨越种越深,但在这事情上输给俞国振,他心中也是极不快活。
吴三桂低低咒骂了一声,这些印局各个都是老字号,却还比不过俞国振一个外行!
“这些……发不发出去?”刘继仁又问道。
“自然要发,若是不发,南京城中人又如何知道咱们在做什么?”吴三桂想了想:“发归发,打铁终要自身硬,如今金陵城中的名妓,你联络好了么?”
“这个……”
说到这个问题,刘继仁又只有苦笑。
俞国振弄得声势浩大,金陵城的名妓,都希望被俞国振推举为候选人,参与金陵八艳的品评,因此刘继仁虽是大把的银子洒了出去,可真正愿意为吴三桂去争这八艳名头的,却并不多见。
“既是如此……那我只有另觅它法了。”吴三桂嘿嘿冷笑了声:“金陵一地,终究比不过扬州、苏州和杭州三地加起来!”
“只怕远水不及近渴。”
“你只管放心,在此之前,我已经派人去操持了。”吴三桂淡然一笑,却笑得刘继仁心头一突。
(感谢郁闷之死的打赏,欧洲杯啊,不知不觉就写到球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