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小爷抢?”
陈兰若也不生气,淡淡道:“不跟你抢,不过,在上绳之前先用布巾塞住嘴再说,免得摔下来惊动上面的妖贼。”
说着话,不但是她,就连其他人也同时从袖子中抽出一条布巾塞进自己嘴里。
岳云这才明白陈兰若等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防止等下有人从上面落下来,发出惨叫。
他怒道:“咱们背嵬军都是临死都不哼一声的铁骨男儿,用得着这样吗?”说罢,他猛地抓住绳索,双脚蹬着岩石飞快地朝上爬去。
接着,又有四个人跟了上去,开始这凶险异常的征途。
只见,那五人如同猴子一般手脚并用向上攀登,很快就消失在浓雾中。
不断有细小的沙石落下,打在众人的铁盔上,沙沙着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雾实在太大,也看不清楚上面的情形。等了半天,卫回道:“陈将军,应祥将军他们应该已经上去和牛伯远将军汇合了,咱们再上去四个人。”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轰隆的风声从天而降,逼得人无法呼吸。
卫回下意识地抬起头,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
只见一条人影张开竭力挣扎的四肢从上面如同石头一般落下,当头砸来。
“小心!”陈兰若猛地将卫回拉看。
那条人影落在地上。
响亮的骨折声传来,白的红的液体爆开,将身周的浓雾染成了红色。
接着,黄色的灰尘腾起,弥漫在空中。
是的,一个人落了下来。
落下的这人正是骑兵军中一个姓林的指挥使,陕西秦凤路的老兵。他的身子已经陷进崖底的泥里,脑袋已经裂开,四肢以诡异的肢势扭曲到身后。
下面几个骑兵军军官都扑到他面前,泪如泉涌。
“不许哭。”陈兰若红着眼睛:“林将军从上面落下来,从头到尾都没有叫上一声,他是条汉子,咱们不能哭,不能惊动上面的摩尼妖贼,让林兄弟的牺牲毫无价值。所有人把嘴塞上,再上去五个人。”
快到卯时了,远处的喊杀声更响亮,显然王慎的主力已经发起了总攻。
陈兰若就这么坚定地站在崖下,将一个接一个手下送上绳索,直到最后一个,她才伸出长臂,脚在岩石上一蹬,轻若柳絮般朝上爬去。
以她的气力本以为爬这座几十丈的山崖不成问题,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如此。但走到一半,凛冽的山风吹来,瞬间就将身体吹透了,感觉手臂渐渐地失去了知觉。同时,身上的汗水如浆而出,累得她张大嘴巴不出喘息。
终于,她抓到了最顶上的一快石头,正要将自己的身体拉上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手下的石头一松,朝下滚落。
陈兰若不只哪里来的力气,身体猛地一腾,如同一只大鸟跃了上去。扑通一声,仰天躺在地上。
耳边传来轰隆的声响,那快石头这才落到山谷中。
可算是上来了,直娘的,好生艰难,贼汉子,俺今天就替你将这连云寨给夺下来,送到你的手里。
在她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坐做二十多条人影,是先前上来的同伴,他们也同样在大口大口地喘息。
一个高大的胖子将一壶水递过来:“陈将军,那边就是钟相的伪皇庭。”
这人正是牛皋,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是灿烂的火光众星捧月地围绕着一片房屋。到处都是流动的哨兵,兵器和铠甲的闪光若隐若现。
陈兰若将口中的布团掏出来,喝了一口水,将水壶对着自己的脑袋淋了下去。
然后跳将起来,喝问:“诸君可养好力气了,咱们走!”
“没问题。”
“已经准备好了!”
岳云从怀里掏出一面大旗,挂在山崖上的一棵大树上。
凛冽的山风中,红旗展开,一头黑色大鹰高高翱翔。
他拔出挂在腰上的骨朵,朝陈兰若竖起拇指:“陈将军,果然是巾帼豪杰,俺佩服你。今日死战,活下来的都是袍泽弟兄,杀头的交情,但不包括你。俺家阿姐才是夫人,你不是,有俺岳云在,你永远别想。”
陈兰若咯咯一笑:“陈兰若是两河人,自然国破家亡,日思夜想的不过是上阵杀敌,复我河山。嫁人,做王慎的夫人,被关在府中做笼中的金丝鸟又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得做了飞翔在天上的大鹰,那样的日子才叫痛快!我会一辈子陪着军中的袍泽弟兄。”
岳云面容一整,微一拱手:“那就比比,看谁杀的敌人多。”
陈兰若点点头,对手下喝道:“走,为林大哥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