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之后,舒楚停下了步来,犹豫着转头朝风咛看去。
见舒楚这样,风咛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刚刚才说过哪都愿意去,现在却又反悔了,男人果然信不得动物。这样想着,风咛挣开了舒楚的手,目光悠忽变冷。
舒楚却不知风咛此刻的想法,打量着四周重重宫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该走哪边?”可怜舒楚这个路盲,来时随便挑的路走,现在却不该如何返回了。
风咛陡然听到舒楚的话,不由愕然,原来误会了眼前这人呢,不过,做缇骑统领做到这个份上,也属第一人了吧?眉宇间难得地闪过一丝笑意,不过却依然沉默,当先迈开了步子。
舒楚连忙跟上,四处打量着,这里还算僻静,也没叛军闯入,不过自己确实没来过,皇宫这么大,没去过的地方多了去了,舒楚找着借口安慰自己。
跟着走了老一阵,却离那杀伐之声越来越远,舒楚疑惑不已,问道:“美人儿,不是去杀人么?现在又是去哪?”
瞪了舒楚一眼,风咛也不回答,继续走着,让舒楚一阵郁闷,若是对自己怒意勃发,动手教训或者是怒骂都还好说,但现在却是像个闷葫芦一样,舒楚感觉有点使不上劲来。
随便吧,爱怎么着怎么着,舒楚又练起五行之灵来,自觉地迈着步子,心神却全部用来感受木灵。
这一次与以往不同,效果竟是非凡,虽然并不是纯粹地木属灵气,但舒楚还是很有斩获,感召入体的灵气大部分都是木灵,然后用它在经脉中循环,出奇地,感觉身体的状态竟再飞快地恢复,原本因为昨夜那禁锢空间而显得很疲惫的身体渐渐开始有力了,而且,懒洋洋地,感觉很舒服。
见舒楚忽然沉默不语,风咛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舒楚闭着眼,似是睡着了,只是迈着步子,每一步,都是固定的长度,一疾不缓。
眼中闪过几丝怜意,风咛自然知道昨晚舒楚也有参与同落雪魇之间的战斗,结果是落雪魇用邪术弑君,而舒楚状态极为不佳。现在风咛以为舒楚在睡觉,边走边睡,可见这个男人已经到了不堪重负的地步了,但却依然这样跟着自己,心中难免有些感动。
却在此时,雪花从天上洋洋洒洒地飘落,风咛轻叹了一口气。
下雪,是件很美的事,所有的年轻男女,都希望在下雪时与自己的心上人一起心上着美丽的雪景。
多少年了,那个男子只是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微微点头算是招呼,连多说一句半句都不肯?当年在自己还是个小女孩的时,遇上了他,那时,他仗剑独行,救下兄长和自己一行,那时,他会对着自己笑,那时候他的笑,明净而爽朗,如春风。
再后来,她常常去向他问一些剑术武功上的问题,有时候,问的其实是一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为的,只是能在他身边多停留一会,她身为皇子的哥哥,曾对她笑着说:“我们的小咛儿,已动了春心了呢!”
世事的无常,总能带来非人所求的变化,在某一日,她看到了他和一个女孩谈笑风生,和那个女孩在桥畔牵手道别,她的心碎了。
后来,她问他这些都是为什么。论相貌,她自问自己远胜于那个女孩,论地位以及其他,自己更是远胜,而且,她愿意为他付出所有的一切。也是在那一晚,连她的尊严,也碎成了一地的纤尘。那一夜,雪很大,似乎,一如今夜呢!
于是,那个明媚的小女孩,将自己封闭在了一个狭窄的宫殿内,一次次挥着剑,执著而顽强,为的,只是胜过他。可是,又能如何?在他与那个女孩入洞房之时,她呆在雪地里,站了整整一宿。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一次次寻他比剑,他淡然青衫,面上挂着和熏的笑,轻轻摇头,原来在他心底,自己连和他交手,成为他敌人的资格都没有呢!
多少年后,那个女孩病逝了,她的心又有些活泛,只觉如果他肯低下头看多看自己几眼,那自己还是能如当初一般义无返顾吧?可是,他却发誓他此生再不娶妻,于是,她彻底地心死。
几日前,他独自一人翩然离去,她已无感觉。
木然地迈着步,舒楚却忽然睁开了眼,看见了皇宫内一座小小的木屋。
迈步进屋,只见一桌一椅一床,别无他物,风咛在床边按了一个什么,床忽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