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爆对我产生了巨大的伤害,除了全身如被千百小刀割过一般,体内道力更是被震得胡冲乱撞,我连续咳出几口鲜血,才得以缓解体内的压力,但双脚却在这时纷纷一软,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上。
连续的创伤让我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但我不能倒下,若是我倒下了,不仅是我,宿舍里的工人和常青都会有生命危险,想到这一点,我强振精神,发软的小腿硬是撑起了全身的重量,我缓缓站直了身体。
被天火所伤的男鬼已经恢复过来,它朝我发出愤怒的利吼,听那吼声,好像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我苦笑一声,凭我现在的状态,大概连挡它一击的能耐都没有。
就在这要命的时候,一道香风吹过我的身边,夏娜手持乌金棍的身影挡在了我的身前,两鬼为这突然出现的援兵微微一愣,夏娜没敢和我说话,她把心神都放在这一大一小两只恶鬼身上。
对峙没有持续多久,此时,那若有若无的簫声又再度响起,两鬼微微抬头,露出倾听的样子,随后它们的身影像雪一般融化,化为黑烟在原地旋了两旋,便彻底消失在我们眼前。夏娜马上扶住了我。“天,你怎么伤成这样,是为了拖住它们?”
我咧开嘴,露出一个相当难看的笑容,声音虽然虚弱,但我却很是自豪。“当然,老子可是高手,说什么也不能让它们伤害了普通人……”
话说到最后,我再次光荣地晕睡过去,只是这一次,我昏迷得相当安心,不仅因为夏娜在身旁,更因为,这一次,我终于证明自己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我睁开了双眼。
早晨**点钟的大火球放射着万道金箭,从窗台处照进来的白金色阳光扎得我眼前一片模糊,我用手挡住了眼睛,过得半分钟后,才适应了这片光亮。充满生命色彩的光亮。
深深地吸气,再缓缓呼出,一吸一呼间,体内的道力从丹田里提了起来,迅速地流淌过全身的经脉,像清澈的泉水注入干涸的河道一般,经脉在道力的滋润下渐渐散发着活力,并一张一鼓地产生律动的扩张。
却在我胡思乱想之时,房门“呀”一声被推开,穿着无袖上衣和牛仔热裤的夏娜推门而进,那白花花的大腿晃得我眼睛一花。“醒了?”夏娜笑容可掬,在她的身后,铁塔般的常青也跟着进来。“醒了有一会了。”我应道,并撑起身体想坐起来,盖上身上的被单滑了下来,我愣了一愣,方才一直忙着修练道力,却没发觉自己整个上身都缠满了白带,简直就和木乃伊没什么那样。“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奇地望着自己的身前身后。
“你不会这么健忘吧。”夏娜没好气地说道,她走到床边,帮我扶起了枕头,让我舒服地靠在床边。“昨晚你全身至少有上百道伤口,还好伤口很浅,不过即使那样,你也和血人差不多,但最严重的是你腹侧的伤,差不多碗口大的地方凹了下去,就像被一根铁柱顶到似的,那都是两只鬼干的?”
我点点头,随后把怪力鬼和能够制造音爆的小鬼都说给夏娜知道,她安静地聆听着,只在一些细节之处问上两句,但我从她脸上的表情,却看到越来越凝重的神色。“差不多就这样。”
“你现在伤势如何?”“无妨,就算再打一次也行。”
“那就好。”夏娜站了起来,一把掀开我的被单。“很明显,昨晚那只红衣鬼是为了引开我,好让后来那两只鬼对宿舍的工人下手,但它们算少了还有一个你,不然的话,昨晚恐怕又有人丧命了,但我总觉得,这三只恶鬼伤人杀人并不是出于自愿,你们不记得那阵簫声不,我认为,那簫声控制着这几只鬼怪。”“用簫声来控制恶鬼?”我奇道。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中国地广物博,邪功异法没有一万也有几千,或者那是我们不知道的邪术罢了,但若是人为的话,常大哥所带领的工程队都是最普通的工人,可以排除了嫌疑,如此一来,就只剩下这个排水村了。”
“你怀疑是排水村的人干的?”常青嗡声嗡气地说道,他明显不相信夏娜的这个猜测。“这方圆百里之外,除了排水村便没有其它人家,而控鬼之术,再厉害的人也不能超出百里之外,否则鬼怪的控制力一弱,便会出现反噬的危险,所以,我才会猜测是排水村人所为。”“那他们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你们的工程触犯了他们的某些禁制,又或者为了其它什么东西,就因为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干,所以……”夏娜的视线在我和常青脸上划过。“今天,我们就好好拜访一下这个村落的人好了。”
我点头同意,在没有直接线索的现在,收集情报是必须的,但常青听罢,脸上却露出一丝难色。“怎么,常大哥,你有问题吗?”我问道。“我倒是没问题。”常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苦笑道:“只是排水村的村民很排外,相当排外,我怕是问不出什么来啊。”
村中广场,祠堂门边上,那四五个老村民见了我们,纷纷站了起来,一些青壮村民也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一个个朝我们怒眼相视,一种压抑的沉重气氛在广场上弥漫开来。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排斥我们。”夏娜大声说着,打破了广场沉默的清亮声音让我们一时成为村民们的目光焦点。
“我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的,前段时间,我们工地发生的命案你们也应该知道,死了人,还不只死了一个,这些人死得很奇怪,我想问的是,你们村子中,可有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我护在夏娜旁边,她现在问的话就象一根导火索,若那幕后之人真的是这村子中的人,那么他完全有可能会煽动村民向我们出手,因为夏娜现在问的话,无疑是将怀疑的对象,锁定在这个村子中任何人的身上。
这时,村民中那几个老人之中的一位走了出来,他柱着拐杖,不时往嘴里塞进去一些东西,然后用一排黑黄色的牙齿一下一下地嚼着,嚼得口沫四濺,模样相当恶劣。“外乡人,你们走吧,俺们村里没发生过那样的事情。”老村民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在撒谎!”夏娜看着老人的眼睛沉声道。
老人的眉毛跳了一下,他支起一手,让围起来的村民停了下来。
“俺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却从没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你们死了人,那是遭报应,俺们一早说过,俺们这里不想开发成什么什么村,你们偏不听,还建这个建那个,现在,山神被你们触怒了,死人那是自然的事。”
“山神?”夏娜回头望向常青,黑大汉点头,表示村民确实有说过此事。
“散去吧,都散去吧。”那老人朝着围观的村民说道:“这些人是镇上的大人物派来的,俺们管不着他们,但自然有山神替我们出头,所以,大伙都散去吧,别管他们就是……”
“老人家,那你们村长呢,我找他谈话总可以吧。”老人回过头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找俺们村长?俺们村长他不在,他到镇上去了,要一两天后才回来。”
说完这句话,他不再理会我们,走到祠堂边上,又和其它老人捉起了棋来,留下碰了一鼻子灰的夏娜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傍晚五六点钟的时候,西边的天空一片火红,红色的云一层层地堆砌成各种奇怪的模样,叫不出名字的大鸟从天际飞回,掠过红得滴血的云层,它们啼叫着落入附近的森林里,夜色将临,倦鸟归巢。
我活动着酸麻的膀子回到宿舍。
上午夏娜在排水村碰到了一颗大钉子,大小姐的心情之恶劣可想而知,再加上村长要数日方归,一时间找不到突破口的夏娜,把她那过剩的精力都放在了宿舍的防御能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