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行天下》免费阅读!

第二章:光阴过境迁,命中有尘埃(2/2)

作者:墓园妖精

有他两相助,情况就难以预测了。”

    杨又玄想起晕倒前的状况,心有余悸,连忙问道:“那妖怪到底是何物?跟我家有甚关系?还请大师明示。”

    戒仁扶起杨又玄,拣了一个凳子,让其坐下休息,这才缓缓说道:“那妖物的确与杨施主有关,不过现在什么原因还不好说。眼下那妖物法器被毁,自身修为也受了影响,相信若没有个十来年,也不能复原,所以杨施主不必害怕。但不知那妖物有无同党,所以贫僧还请杨施主搬家,能隐姓埋名最好。待得你们凌风孩儿成人,那便无忧了。”

    杨又玄心头暗暗心惊,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难不成那妖物是冲着我凌风孩儿来的?”

    戒仁点头不语。

    这时戒空和尚道:“不知杨施主那凌风孩儿现在何处?”

    杨又玄看了看厅内,道:“应该是和在下内人到我义弟家躲避去了。我还得尽快去寻他,以免担忧。”

    戒空点了点头,看了看戒仁,问道:“戒仁师弟,不知这孩子根骨怎样?可有佛缘?”

    戒仁摇了摇头,道:“事出突然,我还没来得急看。不过看杨施主面相,想来那孩子还算有段佛缘。”

    戒空面无表情,道:“那便是好。若杨施主放心,让那孩子拜入贫僧师门,做一名俗家弟子。一来可保杨施主一家平安;二来也免杨施主一家到处搬迁之苦。只是不能和施主每日相见,不知杨施主意下如何?”

    杨又玄心头大喜,道:“三位佛法高深,若能保我凌风孩儿平安,又能习得几位高深法术,几日不见却又有何妨?|”

    戒空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现在咱们便去看看你那凌风孩儿如何?”

    杨又玄连忙应道:“如此甚好,大师这边请。”说罢带路走在了前面。

    几月之后,戒仁和尚便将这杨凌风接入竹林寺中抚养,虽然每日只喂些甜米糊糊,小凌风却依然健壮成长,只是少了很多母亲细心的照顾。

    从小凌风记事开始,他便记得,每隔半年,师傅便会带上自己,来到一个小县城,一个很熟悉的叔叔家里玩耍。这两位叔叔阿姨对自己很是不错,常常买些新衣服,好吃的糖,还有自己最喜欢的小面人。而这些常常引得同龄的小和尚羡慕不以。

    杨凌风五岁之时,便已会偷偷溜出寺庙玩耍了,蟋蟀,蚯蚓,蝴蝶,野兔,无一不是他追逐的目标。而这些都不及自己心中的那片天堂,那里有很多很多的糖块,很多很多的小面人供自己玩,不用天天被师傅盯着认字。而这天堂,自己现在却要一年才能去一次了。师傅说,马上该要练功了,不能够贪玩了。

    杨凌风七岁之时,戒仁和尚有一天忽然说,:“凌风,你准备一下,明日便开始练功。”害得杨凌风不得不将房间里的玩具全部搬到一个只有师傅才有钥匙的小仓库里。

    这段时间,杨凌风每日里都是在背诵经文,扎马步,练习睡觉时吐纳的功夫,却哪里是什么练功。时间一直持续了一年。

    到杨凌风八岁之时,杨凌风身体中终于有了师傅所说的那种水流流动的感觉。师傅又说:“凌风,从今天起,你每日要保持随时都有这种水流的感觉,而且要试着去控制它。”

    杨凌风十岁的时候,他才明白了这练功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时他已经能施出火龙真决了,虽然常常失手烧到旁人,不过却也是很值得称赞的了。

    然而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戒仁和尚要他以后不准再下山,直到成年,说是要一心修行。但是谁又知道成年准确的算到底改算到哪一年呢?

    不再想着去玩,有了全部的精力,杨凌风进展最快的时候自然便是这段时间。被无数长辈夸赞,俨然是佛门后辈中第一人,除了火龙真决,无相决,般若波若咒,法印金身,飞行之术等法术外,居然连这金刚伏魔咒也略有小成,且金莲暗结,隐隐有筑基大成之境。

    几年下来,除了跟随师傅一起四处降妖除魔锻炼心志外,也搜寻了不少法宝,虽说是凡品,但也够他高兴上好一阵子的了。

    这日,戒仁和尚将杨凌风与一干师兄弟叫到大厅,对杨凌风说道:“凌风,你筑基已有小成,能不能突破大乘境界,就还看你自己了。眼下你已十七有余,是该你还俗的时候了。另外这里有一封信,是为师要交代给你的。信中内容句句属实。今日叫师兄弟来,便是为你送行。”

    杨凌风一听,顿时呼吸不畅,眼泪立时下来了,跪道:“师傅,弟子乃师傅一手带大,您今日是要将弟子赶走么?这是为何?”

    戒仁摇了摇头,道:“今日绝不是为师赶你走,而是你家中出事。其实台县杨氏夫妇,便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母亲已于七年前不幸身亡,而你父亲在那之后也不知去向。详细情况你可以去问你于二叔,他是你父亲的结拜兄弟,就住在驮山脚下,想必你也还记得他的住处吧。更何况,你红尘未了,若是为师要将你强留于此,恐有违天和,也必留你不住。你且好自为之吧。”

    杨凌风只觉得浑浑噩噩,在师兄弟的扶持下才回到房中。

    杨凌风定下神来,看了看网的信件,连忙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凌风孩儿,台县杨氏夫妇实乃你生身父母,而你父母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而非你之过。当年贫僧将你带上竹林寺中抚养,实乃无奈。此中答案,当由你自己去寻。”

    杨凌风收拾好行装,拜别师傅及同门,便使出飞行之术,向台县飞去。

    到得杨氏家中,却见家中一片狼籍,碎木遍地,屋顶两个大洞,仍不时的有些碎石落下。满屋尘土,蛛网暗结。

    杨凌风顿了顿自言自语般苦笑道:“以前每次下山,我都会回到这里。这里便如我的天堂一般。想不到此次再到这里,却竟又变成我的伤心之地。”说罢摇了摇头,走进父母的卧室。

    “想不到我的亲生父母在世之时,我何曾敬过一丝孝道?到如今知晓了,却又只是知道他们的死讯息。”杨凌风淡淡的吟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却又是一番愁苦神色。

    杨凌风怔怔的看着屋里的一切。环视一周,满目疮痍,好不心痛,忍不住的泪水又是沽沽流下,忽然向屋内走去,俯身拾起了床脚一管笛子,暗道:“这却奇怪了。为何这管笛子我从未见过,非金非玉,却又不是寻常材料。不知道是爹还是娘留下的。”想罢顺手将笛子插到腰间。

    “看来只有于二叔知道情况了。我这便找他去问个明白。”杨凌风想罢,快步走出县城,飞身前往驮山脚下。

    远远得便望见于关堂坐在屋外,在剥着一张什么动物皮子,连忙落到地面,生怕这一身本事惊了于关堂,口中却不停叫道:“于二叔,于二叔。”

    于关堂一听,猛然起身向前迎了几步,正好着杨凌风也到了跟前,看清了来人,一把抱住杨凌风便哽咽起来。

    杨凌风也紧紧的抱住于关堂,急问道:“于二叔,你且别哭,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我爹爹如今身在何处?”

    于关堂干咳了几声,揉了揉发红的眼圈说道:“风儿,你可回来了。你娘死得好惨啊!你可要替她报仇啊。脖子上有四个洞,胸口也有一个大洞,你可要替她报仇啊!”于关堂一想起凤如妍的死状,便不由得情绪激动起来。

    杨凌风楞了一楞,想不到自己的母亲死状竟是如此之惨,只觉呼吸一阵急促,鼻息不畅,眼圈也微微湿润起来,拍了拍于关堂的后背道:“二叔你别伤心,师傅已经告诉我了,究竟是何人杀我娘的?”

    于关堂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理了理混乱的鼻息,道:“风儿,你娘是谁杀的我也不知道,出事了才听说。听你爹家的邻居说,那天你家黑气腾腾,好象是妖物作祟一般。黑烟过后,你娘就死了,你爹也不见了踪影。人都说是妖物把你娘害死之后,把你爹虏走的。”

    于关堂顿了一顿,忽道:“对了,风儿,还有件事我们一直瞒着你们,这事只有我和你父母知道。当日你爹给你办满月酒,忽然来了一个象团黑云的妖怪,幸亏你师傅及时赶到,将他赶跑。听你爹说,当日你师傅叫那个妖物蝠王。后来你师傅便把你带回他师门学艺,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否又是这妖物前来作祟。我想这事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

    杨凌风咬了咬牙,抹了抹眼睛,恨道:“原来是个蝙蝠妖怪,我必定要为我娘报仇。”

    于关堂听罢安慰的点了点头,抓住杨凌风双肩,从头到脚仔细的看了看,道:“风儿,好久不见你,你都长得这么大了。你怎么今日独自回来了?”

    杨凌风将师傅让自己还俗的事说了一遍,道:“师傅说能告诉我的已经都告诉我了,将来是看我自己修行的时候了。”

    于关堂叹了口气,拉着杨凌风往屋里走,边走边说道:“这样也好,这样吧,你就在这先住下来,给你母亲守孝,再一边打听你家人下落,等二叔我把你家的房子收拾好了,再给你完婚,你看怎样?”

    杨凌风一听大奇道:“完婚?谁要完婚?”

    于关堂楞了一楞,拍了拍额头,道:“这我倒忘记告诉你了,其实你醇西妹子出生后不久,我便与你父亲合计着,给你两人先行定婚了,想要等你回来之后再告诉你,给你们完婚,没想到大哥嫂子他们却————,哎,只怕我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多久了。”说罢,满是皱纹的脸上又更添了一道哀伤,长长的胡须也平白多了几道萧索。

    杨凌风定了定神,说道:“我父母之仇未报,如何能叫我安心成家?只怕要苦了醇西妹子了。说起来我也这么多年没见到醇西妹子了,怎么不见她在家呢?”

    于关堂这时一张老脸立刻甭了起来,道:“父母之仇那是一定要报,但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莫叫你杨家绝了后了,那才是你的罪过呢。醇西也好久没回来了,你还不知道吧?”

    于关堂看了一眼杨凌风,说起自己的女儿脸上才略微有了些笑容,接着说道:“这闺女还算是有福,她七八岁那年,碰见个道姑,说她资质好,根骨好,硬是要收她当徒弟。我琢磨着吧,要是你功夫蛮是厉害,她不能学点什么,以后帮不上你,那不是配不上你?我也就同意了。最开始也是隔一段时间她师傅带她回来一次,到现在要隔上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算起来她最近一次回来,也是两年前的事了呢。”

    杨凌风点了点头苦笑道:“二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想我父母具被妖魔所害,将来我必定要为他们报仇。想来若要寻他们踪迹,总不免天南地北的寻找一翻,到那时总是苦了醇西妹子等我一番。”

    于关堂一听,大手一摆,笑道:“这个倒不用你操心,这三年你便去寻你父母下落,待三年以后,你便回来完婚。待婚后你怎么打算到那时再说。只要我跟她娘这两把老骨头没事,陪陪她总是没有问题的。下次等她回来,我便跟她说,到时候能帮上你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杨凌风想了一想,父母之命却也没法反对,再说这也是自己父母给自己安排的最后一件事了。

    次日,杨凌风再次回到旧居,看着满屋的狼籍,杨凌风不免又是暗自神伤。

    官道沿途已多日没有下雨,几匹马跑过,立时扬起漫天的尘土,要过上好一阵子才会平静下来。不过往往还在尘土飞扬的时候,又几匹马跑过,扬起更多的尘土。所以这官道上也时时都是尘土漫天飞舞,得不到片刻安宁。

    一个满头土尘的旅人,提着个土布包袱,走进了官道一旁的客栈,正是那告别了于关堂四处打听仇人下落又顺带查访父亲杨又玄下落的杨凌风。

    杨凌风进得客栈,见天色已暗,便要了一个房间,几个素菜来吃,顺便听着旁人天南地北的海谈一番,却没有什么消息。胡乱填饱肚子之后,便回房打座练功。虽说已然还俗,但是修行却是一日都不可停顿的。

    三更时分,杨凌风行功完毕,浑身热气腾腾,好不舒适,便来到窗边,打算看看夜晚官道的景色。

    刚一触及窗户,忽然一阵刺痛传来,却是窗户上的一根铁刺刺破了杨凌风的手指。杨凌风在这一痛之下,想到连日寻找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心情顿时变得烦闷不已。

    杨凌风看了看沁出血的创口,习惯性的将手指放到嘴边吮吸。却是血的味道,让杨凌风感觉那么熟悉。每次舔食到血的味道,杨凌风就无比的兴奋,无比的狂热。浑身不住的颤抖。

    杨凌风无意识的推开窗户,往窗外望去,只见一轮明月挂在天空,却是十五月圆之夜到了。那月亮遥远而深邃,如白玉一般的无瑕,好不美丽,好不惬意。周围的点点星光在她的周围,都变得相形见绌起来。杨凌风看得是如痴如醉,只觉得眼中的月亮离他好近好近,越来越近,而切渐渐的变大,充满自己的整个视线。终于,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欢跃,仰天大笑了起来。

    却是一声霸气十足的狼嗥从这小小的客栈里传了出来,在这四下无人的官道上回荡,在这黑夜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的诡异,格外的神秘。

    整个客栈的人都惊醒了过来,却不敢出声,只是小心谨慎的仔细的听着。

    只听见砰的一声,似乎是门被踢碎的声音,接着便是有人在呼救,求救的声音喊了一半,嘎然而止。

    又听见砰的一声,又象是门被踢碎了,接着又是有人呼救,同样的,求救的声音到了一半,又是硬生生的断了。

    客栈老板一直在数着这循环的次数,心头心惊胆颤,只道是有人寻仇,不敢生张,只求这寻仇之人寻完便快快离开,不要殃及池鱼。

    然而他估计错了,只听“砰”的一声,自己的房门刹那间木屑横飞,只剩了一小块门板还挂在门框上。既而一个黑影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迅速朝自己移了过来,将他的大手,不,整个是一个毛茸茸的巨爪伸了过来,将自己的脖子扭断。

    客栈老板甚至连他自己脖子断掉的声音都还听得见,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比刚才那些人还不如,吓得连求救都忘记了,他却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自己在不断的下沉,象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不断的拉扯自己一般。“我不是已经死了吧?”客栈老板这样想着。
小说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