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不错,将大地照的隐约可见,不需要灯火,慢 一点行走也无妨。
而月色照耀着的大地上,只是有篝火啪啦啪啦的燃烧声音,还有夜风吹拂过,旗帜“噼啪!噼啪!”的声音。一切都是如此的单一,只是单一的声音下,如何也掩饰不了绎城池上那股肃杀之气。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八个略微有些模糊的黑影越出草丛,便定住脚步。
田豹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好了!长桑先生,我只能够带你们到这里了。至于如何进城,就只能够看令侄的如何说服汉蛮子了!”
长桑君客气的朝田豹拱拱手。“多谢大夫了!能够到这里,老大已经心满意足了!”
“长桑先生客气了!”田豹虽然嘴上客气,但并没有避开长桑君的行礼。为了送长桑君的脏小子到这里,田豹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大,受长桑君这一礼,倒也坦然。
“大夫才客气!”长桑君笑着附和了一句,便对跟在他背后的脏小子嘱咐道:“你这次可要小心,事不可为,就速速回来!千万不可强求啊!”
脏小子也不点头,也不摇头,更不说话,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如此,但长桑君如何可能不明白脏小子的想法呢?长桑君心中禁不住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这脏小子已经是王八吃秤死——铁了心。
倒是此时的田豹说话了,对脏小子劝说道:“小哥儿,现在兵荒马乱!这绎城你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去,就算进去也可能会被当作细作你何必如何呢?想必你的家人也不愿意小哥儿你如此冒险的!”
虽然不想回答,但田豹不比长桑君脏小子有些不瞒的,操着他那略微有些尖细的声音回答着田常的话。“君子所有为而有所不为!小人虽然并非君子,但也深以此话有道理,请大夫谅解。”
只是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仿佛恶鬼在声音,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田豹闻言,也禁不住皱了皱眉头,深深的看了脏小子一眼。也不知道是光线的问题,还是真的看不透,田豹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但最后还是点点头说道:“既然小哥儿如此说了,我再说什么,就未免有些狗捉耗子多管闲事的味道了。”
“大夫多虑了!小的,不敢有如此想法。”脏小子对田豹一拱手,拿着包袱,快步朝绎城前进。
田豹闻言心中冷笑一声,不敢?只是因为不敢,并非是没有这个想法。田豹看了脏小子的背影一眼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侧过头来,笑着对长桑君说道:“先生,你这侄子不会是汉国间台细作吧?”
长桑君闻言,心头一紧,知道田豹定然看出点什么了,要不然怎么如此说的?不过幸好他还是没有猜到正确的答案,要不然就麻烦了,眼下只是试探。
长桑君心头流转,却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过即使如此,长桑君的脸上难免带着也许不自然。“大夫多心了!老夫这些年来,从未踏足过汉境。怎么可能和汉国人有关系呢?更被提我这侄子,从小就是在邦国长大,这两年离开邦国,也不过是和老夫一起在齐国、鲁国等第游历!这更是不可能和汉国有所接触,大夫这样说,该不会怀疑老夫和汉国的间台有关系吧?”
田豹深深的看了长桑君—眼,可惜长桑君背对月色,看过去黑蒙蒙的,只是隐约看到长桑君脸上的轮廓。要不然田豹定然会发现,长桑君脸上的些许不自然。既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田豹也很爽快的放低姿态,半的开玩笑,半是道歉的说道:“呵!呵!刚才的话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先生莫当真!如有失礼之处,田豹就在这里向先生道歉了!”
“也罢,不过此玩笑可是吓得老夫不轻啊!”长桑君半是试探的说道。
“先生这话让田豹实在惭愧!来,回到军营中,田豹定当拿上美酒,好好向先生赔罪一番!”田豹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看样子已经是带着长桑君等人慢慢离开了。 …绎城…
阴暗的环境,寂静得只剩下烟烟声音的野外,让独自行走的脏小子的心禁不住害怕起来。但每当脏小子害怕起来,她就禁不住想起那一张英俊的脸孔,还有那宽阔得为她遮挡去一切风雨。脏小子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仿佛吃下灵丹妙药一般,一瞬间安定下来。
脏小子就得以再次鼓起勇气,勇敢的一直行走在黑暗中。
朝着在月色下,朦胧得仿佛虚幻的绎城前进。脏小子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更不知道走了多长的路程,最后她终于来到了绎城下。
绎城下为了防止被齐鲁联军夜袭,都有现则是散落着一个个篝火,用以照明。正因为如此,脏小子刚刚进入绎城附近,就已经被城墙上守夜的士兵发现了。如果不是守夜的士兵看到脏小子一个人,而且身材单薄,搞不好早已经将手中箭矢射向脏小子单薄的身躯上,随便大喊一声夜袭。
不过即使如此,守夜的士兵也不敢大意,嗖的一声,一支箭矢落在脏小子不远的土地上,脏小子登时吓了一跳,身体绷紧。就在此时,城墙的士兵发问了。“定住脚步!说,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医匠!”脏小子虽然害怕,但还在鼓起勇气大声应道,但声音中依旧难掩颤抖。不过心底却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在黑暗中行走,脏小子忽然听到人声,无论怎么样,脏小子也感觉宽心。
“医匠?你来这里干什么!”城墙上守夜的士兵沉卑了半响,再次问道。
“我听说贵国君上伤重!着急天下医匠特来此地!”见城头上的士兵不再射箭了,脏小子心中也宽了不少,说话也吐字清晰了不少。
按道理说到了这个时候应该可以让对方入城了。但城墙上的士兵闻言依旧不敢自作主张。哪怕对方只是一个人,而且看起来还是很文弱的那种。 “你站在那里不许动!我去请示将军如果你乱动,被怪我没有提醒你!小心被乱箭射死!”
本来想找块石头坐下来休息一下的脏小子,听到这话,登时吓得浑身肌肉翻紧却不想这样反而更累。累归累,但脏小子只能够心中暗暗叫苦之余,祈祷那小兵速度快一点。
等的脏小子摇摇欲坠,小兵终于回来了,多了一个人。脏小子看到那个人,禁不住有些惊喜交杂,是陈音!
陈音看了脏小子一眼大概觉得对方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危险,便对脏小子遥遥拱了拱手,说道: “阁下的来自本将军知道了,本将军很感谢阁下如此有心!来人,放下吊篮。”
“诺!” 自有士兵应了一声。吊篮应该就放在城墙边上,士兵才应允了没有多长时间就在城墙边上放下一个大概只能够容两人上下的吊篮。
脏小子在野外呆怕了,登时快步走到吊篮边上。但又怕从吊篮上掉了下来,犹豫了半响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来,才刚刚坐上去便刚刚腾云驾雾一般,被士兵拉其上城墙。脏小子踏上城墙走到,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陈音跟前,施然一礼,和陈音在城墙上交谈了两句,便在数名士兵的簇拥下离开。
城墙上的士兵该怎么样守夜,还是怎么样守夜,这个时候,在远处的草丛上却猛然激烈颤抖了一下。从中站起来一个黑影,那黑影深深看了一眼,已经几乎看不见背影的脏小子和陈音二人。见二人已经没有了踪影,那黑影立刻快步朝齐军大营方向前进。
…………… 齐军大营………………
“来先生请喝一杯!这可是用东夷古法酿造的美酒!据说当初,可是后羿这等东夷大贵族才可以喝得起!” 田豹笑容可掬的给长桑君斟了一杯酒。
“多谢大夫了!夜色已深,老夫也喝饱吃足了!老夫喝了这杯酒,就不再打搅大夫,要告退了!” 长桑君双手拿着三足青铜酒樽,笑道。
“唉!夜色都如此晚了,先生还和田豹客气什么呢?说什么打搅不打搅的,索性今晚先生和田豹同床好了!” 田豹不以为意道。 (注:在古代男子同床,同床都是关系非常好的,当然那关系并非是基情燃烧的那种。)
长桑君闻言,却并没有受宠若惊之感觉,只是心中越发不安。笑着推搪道: “恐怕不太好,老夫刚刚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在单父色宰家中妻子患病。正邀请老夫前往,救人就是在和黄泉赛跑,老大实在耽搁不得。虽然有心留下来,但也只能够连夜赶路了!他日有机会,再拜访大夫好了!”
“呵呵!不急!喝了酒再说!” 田豹闻言,登时有些不知所措了,长桑君这个借口,难挡住啊!田豹也唯有岔开话题,慢慢喝着杯中美酒,用拖字诀。与此同时眼珠子乱转,想看到底用什么借口,将长桑君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