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的边缘向昆仑玉峰走去,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他的灰布粗衣上,聂云也不运功抗寒,任由寒风卷着飞雪肆意地往衣裳里灌。
一人一猴迎着风雪走了几天。
路,像没有尽头;雪,总也下不完。
昆仑,就在前面,却总也到不了。
聂云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那一笔玉峰走去。
不是他不可以走得更快,他就是想这样一点一点的走到她跟前。
让这参天古木、让这漫天飞雪、让这巍巍昆仑,记得他来过。
因为,云城聂家,来迟了足足一千年。
一千年!
是普通人多少个轮回?
是有情人多少世等待?
是多少花开花落?
是多少缘起缘灭?
是谁的弹指一瞬?
是谁的恒如亘古?
聂云叹了一口气,心中暗叹,再过一千年,可还有人记得云城聂家?
一人一猿,在这上古神山脚下,如同蝼蚁,匍匐前行。
直到一天,纷纷扬扬不知道下了多少天的漫天大雪稍稍停了一停。
聂云抬眼望去,昆仑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他想留下的脚印,早已经在大雪中无迹可寻。
他想寻找的秘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聂云收拾了一下心情,走上不知道路在哪里的昆仑,心中暗道:这十殿天梯,不知道我能走到第几殿。牟九爷爷说我可能连第二殿都过不去,或者我是连第一殿都过不了吧。
聂云方才踏过一条横跨长涧的索桥,便开始感觉到身上笼罩着一股奇异的压迫之力,让他顿时血气不畅,呼吸紧促。想运转周身灵气与之抵抗,却发现周身灵气也在此处变得异常缓慢,连平时一直欢快的阿呆也变得不太自在起来。想来这里便是第一殿天梯的开端了。
更奇异事情不是这股禁止的压迫,而是以这长涧为界,远古森林一侧依旧是漫天飞雪,而昆仑玉峰一侧却是片雪未见,草木如葱,怪石嶙峋。不仅如此,那长涧在此严冬非但没有结冰,而且还隐隐散出一丝温度。把这一片山脚,滋润得花草繁盛。
聂云没有过多的欣赏这些严冬时节的奇异花草,留神的踏过每一寸土地,沿着一条石阶往山上走去。
如此一边走了数十个石阶,一边暗自运转灵气,发现虽然灵气更为迟滞,禁制压迫更为明显,却没有到踹不过气来的地步,相比当时在玄天宗主峰后山被道临真人散出一丝威压笼罩的七十二石阶,已经轻松得不行了。于是,聂云更加快步往上走去。
又走了一段石阶,聂云抬头向上望去,别说看不到这昆仑到底有多高,他甚至连这第一殿天梯有多长都不知道。而越来越强的禁制压迫让他开始有些力乏,他决定就地歇歇腿脚。正是要歇脚的当口,石阶旁的一块巨石好像忽然收到什么力量的压迫,表面的石块开始一块块剥落。
聂云不知道是何情由,只好驻足观望,一边凝神戒备。阿呆也一受惊,照例缩成一团,躲在聂云身后。
岂料那巨石上的石块一直剥落,最后显现一个举着巨大石锤的硕大人形。那人形巨石开始慢慢动作起来,到最后动作越来越快,摇晃着巨大的石锤一步步向聂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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