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另外,陛下还有旨意给王大人你。”看到这位向来喜怒不露颜色,向来寡恩刻薄的王文也居然会有这等失态之举,老王直不禁摇了摇头,朝着那抹着脸上的泪水,在那似哭似笑的王文低喝道。
听到了老王直之言,心里边已然感觉卸下了重担的王文深吸了一口气,恭敬地拜倒于地。“罪臣王文接旨。”
王直摊开了手中的诏书,宣读开来,当听到了那诏书内的内容之后,莫说是那王文,便是旁听的官员,亦有不少露出了惊容。
“……调任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听到了这样的最终处置结果,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吃惊。
南京作为陪都,自明成祖迁都北京,南京和京师相同,也有相同的各部官员。只不过南京的机构大部分都是养老的,只有例如南京兵部等几个机构是有作用的。南京兵部负责南直隶地区的防务,而南京的吏部尚书则是负责一个管户籍。虽然还是照样得听北京的,可是相对而言,都算得上是南京诸部官员之中,最有实权的。
而至于其他的各部、院,完全被人们视着是安置闲散退休或被排斥的官员的地方,多无职权。可问题是,他王文还兼了都察院左都御史。
这是啥意思?也就是说,他虽然是去南京到任,可是,他在北京的都察院的官职却仍旧留在,这不由不让这些官员两眼犯晕。
而对于王文这位郕王的铁杆重臣,最终的命运,被调出了京师,成为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还保留其在京师的职务。几乎只能说是薄惩的惩罚,这让许多人不解,可是,却也没有人站出来进行反对,毕竟,这样的任命,肯定是出自于朱祁镇这位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大明天子之手。
而对于王文自己而言,这样的结局,也实在是有些出乎他自己的预料,原本,最坏的打算,就是自己会让朱祁镇给宰了,而最好的打算,那也是会被贬谪流配充军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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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请您接旨。”老王直捧着那份宣读完的圣旨步到了那王文的跟前,大脑暂时处于当机状态的王文有些僵硬地伸手接过了这份旨意,半晌这才回过了神来,抬起了头看向笑意吟吟抚须打量着自己的老王直。
“老大人,陛下这是何意?”这一回,王文的语气显得恭敬了许多。
“老夫也不知晓陛下是何用意,陛下没有告诉老夫。不过陛下有口谕着老夫告之于汝,明日,陛下会亲自诏见你,你有什么疑惑,可以直接向陛下相询。”老王直一脸的无奈之色笑着低声解释道。
“陛下要诏我入宫?”这回,王文脸上的震撼之色更加的浓重。看到老王直肯定地点了点头,王文不禁有些茫然,实在是弄不明白,朱祁镇到底在耍什么花腔。
带着一脸的疑惑与不解的王文离开了大理寺,而至此,一应所谓郕王余党的审判,已然结束。当然,那位兵部尚书于谦,在早几日,也同样被无罪开释,恢复了其兵部尚书的职权。
这场夺位之争,除了当日宫禁之战所染的血腥之外,就再也没有发生过流血事件,而那几名被斩首的官员,皆是因为他们的身上有着足够的罪证,证明他们该死。
而不论南直隶,还是北直隶,甚至是整个大明的士农工商阶层,都对于这一次的皇权更替,并没有说激起什么强烈的反应,甚至于,倒是有不少的百姓对于朱祁镇的上位而交口称赞不已。
而持这样的态度的,以宣府为首,诸边镇的老百姓也差不多,毕竟,朱祁镇率领着大军,平定了草原,使得大明诸边,至少数十载再无兵灾之患。如何不让老百姓们感激涕淋?
而此刻,朱祁镇却已悄然地微服离开了西苑,在数十名侍卫的簇拥之下,一脸欣喜与期盼之色地打马朝着那京师西的阜成门直奔而去,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朱祁镇接到了快马来报,钱皇后等一干嫔妃的车驾,已然距离京师不过二十里,听得此消息,朱祁镇匆匆地丢下了手边的一应事务,亲自去接自己的婆娘去也。
而这个时候,近千精锐铁骑,正簇拥着数辆马车,缓缓地向着京师而行,最前面的那辆马车的车帘,被一只纤纤素手掀起了一角,一双明媚灵动的大眼,正看向那远处巍峨的京师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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